還勉為其難給了紀尋一張,讓他擦臉。
血跡已經幹涸,濕巾上一片髒汙。
除了開車的周忍冬,其他人全在後車廂盯著姚淩舟看。
布遲憶舉手:“大哥。”
姚淩舟頭都沒抬:“說。”
布遲憶放下手,懷裏抱著冷槍:“你家這隻大貓,怎麼這麼熟練啊?”
“玩全息玩的。”
布遲憶:“……”
一隻貓都能玩全息,還那麼溜。
唐數適時接:“你跟大貓玩全息都不跟我玩兒?”
姚淩舟:“你太菜。”
唐數不服:“還沒玩兒呢你就說我菜?!”
姚淩舟反擊:“你長了張被保護的菜鳥臉。”
唐數:“???”
你這話說反了吧?
這時,一隻大手突然伸出,奪過姚淩舟手裏的濕巾,也把姚淩舟手心的貓爪子奪過來,紀尋冷著臉粗魯地給它擦爪。
匆匆兩下後他便把爪子隨手一扔,當擦好了。
他去牽姚淩舟的手,後者手腕一偏,躲開。
紀尋抿唇,烏黑的眸子一片冷沉,餘光睃見姚淩舟的心口,又變為沉靜自恨。
布遲憶又舉手:“尋哥。”
紀尋沒動:“說。”
布遲憶收手:“你什麼時候知道羅塞斯被感染了?”
“是啊是啊,”溫閱連忙附和,“你突然捅他,我還以為你就是想殺他呢,就說隊長你沒那麼衝……”
“我不知道他感染,”紀尋抬眸,發表事實,“我就是單純想殺他。”
他的眼神極冷,卻如空無活物的死海。
布遲憶見到這樣的眼神,還記得是上次紀尋剛醒來時,他忘記了太多事情,眼底無悲無喜。
隻有上麵的命令。
言罷,紀尋側眸,看向在摸十九腦袋的姚淩舟。
那雙藏著死海的眼睛突然打開一條縫隙,注入了幹淨的、能夠包容生命的水流。
水波湧動。
布遲憶心底:嘖。
溫閱突然伸手:“大哥的大貓,我摸摸你啊,別咬我。”
看他伸手,姚淩舟隨意地將手收回,任溫閱和十九打招呼。
姚淩舟看著溫閱帶黑色手套的手掌輕輕放上去,心想,這特麼能摸出什麼手感來?
溫閱也注意到了,連忙換手小聲說“不好意思”,用那隻修長的手去試探著摸大貓。
他看得正興起,指節忽而被一隻溫暖的手掌牽住,姚淩舟眉梢輕動,立馬使力撤離,卻被那股力量更快更緊地抓住。
進而過分地十指相扣。
眾人垂首找事做,全當看不見。
姚淩舟低斥:“滾。”
紀尋低眉順眼,輕聲:“滾回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布遲憶說離安全基地不遠,能休息的還是休息下。
幾雙眼睛前後閉上,車廂裏安靜得唯有平穩呼吸。
黃昏漸近,像被蒙了一層陰翳的光線透過窗戶鑽入,有縷恰巧映在姚淩舟的護目鏡上,裝甲車又讓這抹光線來回晃蕩。
倚著車身而憩的姚淩舟無意識地輕蹙眉心,片刻後舒展。
紀尋骨節勻亭地手掌擋在護目鏡上方,錯眼不眨地直視這張臉。
隨後,他脊背微彎,死活不鬆手與人十指相扣的指節再次用力,像要將這個人刻進靈魂。
紀尋俯下.身,一道帶著溫熱的吻極輕地落在姚淩舟的心口。
落在那道“十”字的微紅鈐痕之上。
“別偷親我。”姚淩舟眼都沒睜,忽而這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