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食物也是貴得離譜,一份普普通通的炒青菜就要花掉50幣。
身在基地的所有人都會有一張自己的身份卡。這張卡能夠識別人住在哪裏,哪棟區域,門牌號多少,以及餘額的點數也會在上麵顯示。
一卡解決一切。
如若誰有功,負責這塊的工作人員會直接搜索身份識別卡號將金錢額數打入。
為了能夠活下去,每個人都該各司其職。
宋添和兩名下屬結伴去吃晚飯。他全身上下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左胳膊固定鋼板,右手連帶小臂處纏滿繃帶。
連一邊臉頰以及眉骨處都貼著厚厚紗布。
應該是剛執行完任務,他繃帶上的傷口明顯裂開了。
有鮮紅的血跡洇出。
“上尉,你吃什麼?”身邊的青年照例問道。
宋添麵容蒼白,但很溫和。
聞言他輕頷首,道:“不用麻煩,往常一樣就好。謝謝。”
他行動受限,所以才需要身邊人幫他打好晚飯,不然他也不會有那麼大的架子。
不過雖說不便行動暫時去不了禁區擊殺汙染物,但基地外還是能夠用到他的。
那把黑色的弓.弩已經在他手上兩天了。
這兩天裏,他數不清殺了多少人。那些人在死去時都有著人類正常的意識形態,還會哭喊著證明自己並沒有被感染……
他不是在戰場上殺敵人,是在國土之上殺自己人。
一個身材魁梧長相彪悍的男人坐在角落吃飯,整個腦袋都按在碗裏,似是裏麵有什麼山珍海味。
待宋添再是平常不過的眼神掃過去時,男人突有所感,抬起頭露出那張同樣魁梧的麵孔。
四目相對,男人頓時笑出口白牙,舉了舉手裏的饅頭:“宋上尉。”
宋添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他移開視線找位置坐下,垂眸緊盯桌麵。
...
那也是個秋日的下午。
夕陽是紅彤彤的,從三樓的玻璃窗上映射在旁邊的桌麵,將中間的白玫瑰都染上一層金黃暖橘。
紀尋和姚淩舟兩個人過在一起的五周年紀念日。
原先的話題總是憶不太清,隻知道本先是談得好好的,後麵不知怎麼就偏離了。
頎長的身形有一半藏在夕陽裏的姚淩舟動作優雅地進餐,聞言抬起眸子,認真道:“無論發生什麼,隻要你走了不回來,我就不會再要你。”
紀尋當即察覺出危機感,苦著臉小聲說:“不要嘛。”
姚淩舟麵色不變,一烏一藍的眸子裏全是不容置疑:“你知道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紀尋:“姚……”
姚淩舟讓他乖乖閉嘴:“狗崽子。”
紀尋閉嘴,片刻後又希冀地說:“那要是我死了呢?”
姚淩舟進餐動作未停,挑眉說了句什麼。
……說了什麼呢?
怎麼都聽不清。
紀尋從短暫的睡夢中轉醒,半闔半張的眼睛適應片刻,才發覺天色又暗下來了。
外麵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異樣。
他靠在姚淩舟身邊,左手牢牢握著胸前的銀鏈戒指。
夢裏連基本的畫麵都拚湊不完整,情緒卻一點未曾遺漏,紀尋垂著眼睫,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根本不敢問姚淩舟說“當然是我戀人”是什麼意思……他也不想知道。
姚怎麼可能會有新的愛人。
不可能的。
姚淩舟拿出一袋營養液在喂大貓——車裏除了這些根本沒有任何可以進食的食物,大貓進食量又比普通人大得多,昨天那半袋根本不夠。目前讓紀尋這小傻.逼主動喂大貓,那可能是末世直接結束了,不克扣它糧食都得對他說聲感謝。
姚淩舟隻好把自己那份營養液給它,反正他也不愛喝。
“姚。”
姚淩舟小心往外擠液體防止灑出來會浪費的動作微停,心道這小畜生不會又沒事找事兒吧。沒搭理,當不認識。
紀尋便又低聲道:“別不要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