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尋小半個身子和腦袋放在床頭,剩下部分就全都以一種扭曲的姿勢伸在地板。
而他看起來睡得還挺舒服,因為他懷下正壓著一隻大貓。
他雙手鎖住十九的脖子,把它的貓頭用來墊下巴,一條腿還扭曲地絞住大貓身體,不讓它動彈分毫。
看起來像是經曆了一場激烈的人貓大戰,就為了爭搶誰的頭能離姚淩舟更近。
結局便是大貓落敗被壓製,紀尋的腦袋贏了。
姚淩舟:“……”
再怎麼見多這種場麵,八年過去,這倆小畜生打成這個德性他也不該睡這麼沉吧。
像個死人,毫無戒備心。
姚淩舟抿唇深思。
……也說得過去,他倆每次打起來動靜都小到幾乎為零,不然把姚淩舟吵醒了,人跟貓是都要罰站的。
陽光上移,一縷調皮的光線在紀尋露出的右邊臉頰停留,將他右眼角那道很小的月牙疤痕鍍了層金線。微薄的唇間還虛咬著銀鏈上的戒圈。
姚淩舟下意識拈手指,拇指指腹劃過食指被修剪得體的不明顯的指甲。
現下紀尋還在夢裏跟大貓打架呢。
紀尋見識到了姚淩舟手.槍的威力,沒問這是什麼高科技,更不害怕。
不就是被姚殺一頓嗎,隻要姚高興,被.幹一頓都行。
但姚淩舟在生氣,紀尋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多待,老老實實地退了出去。
和一隻始終盯著他的大貓共處一室大半夜,紀尋實在是受不了,打開窗戶攀到隔壁就卸了有彈孔的玻璃。
下麵是五層樓的高度,他絲毫不怵,還偷家偷得理所應當。
在月亮的注視下,紀尋半抓窗楞牆壁,一條腿已經悄無聲息地踏進屋裏。
抬眸卻被按下暫停鍵,沉默了。
門把手無聲無息地下壓、上彈,長得黑咕隆咚的大貓悠哉自然地從半開的房門鑽進來,尾巴翹得老高。
藍色獸瞳射向紀尋時,紀尋似乎從它眼睛裏看到了蔑視。
“……”
姚竟然沒鎖門。
進來後,大貓後腳抬起輕輕一蹬。
房門關上了。
...
紀尋覺得不能忍,閉著眼睛抬手就在大貓頭上“梆”地捶了一下。
不重,但十九“啊嗚”地睜開眼睛,警惕的全身毛發炸裂。
緊接著,它一爪子撓向正在熟睡、手卻還沒完全放下的紀尋側臉,冷白的皮膚上頓時泛起三道紅印。
不重,又沒破皮。
“嘶。”紀尋睜眼,刹那間對上一雙滿是凶惡的獸瞳。
等看清他們是以什麼姿勢接近時,他臉色沉著,抬起手又打了大貓一巴掌。
而大貓又給了他一爪子。
手背紅了。
被迫圍觀全程看鬧劇的姚淩舟:“……”
沉思片刻,姚淩舟:“你們倆閑得蛋疼是不是?”
他看向紀尋,解釋警告放在一起:“貓絕育已經沒蛋了,你也想沒有?”
*
“哇,尋哥,你的臉是怎麼了?”布遲憶驚呼,“你的手又怎麼了?”
她眨巴眼睛,推測:“和大哥的大貓打架啊?”
紀尋冷笑:“你很閑嗎?這麼關心我。”
似乎再多問一句下秒就可以去執行任務了,布遲憶訕笑,瘋狂搖頭捏住自己嘴巴。
等八點過後大家洗漱完,宋添主動過去敲響他們房門,帶他們去吃飯,順便熟悉基地。
然後他就看見了不得了的一幕。
他們偉大的紀隊竟然在牆角罰站,和那隻黑豹一起。
兩個難兄難弟站得排排齊,卻都又互相怨毒地瞪對方。
最後能解除封印,還是大哥從洗漱房回來對大貓說:“你在家待著,回來給你帶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