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淩舟站在門口沒動,靜靜地注視他。
一秒後,奶聲奶氣的童音甜甜地衝紀尋喊:“爹地~”
紀尋:“……”
另一邊音色低沉,但又強行帶著撒嬌意味的大貓張口:“嗷嗚~”
紀尋:“……”
姚淩舟滿意,轉身離去。
但這操蛋的世界已經到了這一步,姚淩舟又不是研究所裏的那群怪胎變|態。
他就算做實驗也隻能得出個結論,無法做出針對性的研究。
比如汙染物抗體疫苗,這就是變態科學家的事兒了。
姚淩舟在超聲儀端前已經駐足了幾分鍾。
等到強行將腦子裏的無數畫麵驅趕出去,他才穩定心神,朝實驗區走。
隻是到了實驗區,他卻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除了第一次見麵,鍾夏冰便沒再主動來找過姚淩舟。
今天他仍然穿著便服,站在進入實驗區實驗樓道路邊的一棵樹下,似是在專門等人。
姚淩舟頓住腳步:“鍾上將是在等我?”
鍾夏冰莞爾,倒是沒有拐彎抹角:“對。我在等姚先生。”
他發出邀請:“我能和你聊聊嗎?”
姚淩舟:“可以。不過我要先和實驗室裏的人說一聲。”
鍾夏冰:“我已經幫你說過了。”
姚淩舟無聲笑了下,眼底卻沒什麼溫度:“鍾上將就這麼確定我會跟你聊?”
“你對我並不好奇,”鍾夏冰道,“但你對自己好奇。”
“確實。”姚淩舟舌尖輕抵下顎,又道,“你說得對。”
兩個人沒有去什麼隱蔽的地方,隻是在鮮有人路過的路上並肩行走。
要不是他們倆不熟,又心思各異,這副樣子儼然就是好友敘舊、戀人約會。
“紀尋不讓我和你接觸,我勸你最好不要主動告訴他今天我們見麵的事情,”開口說正事之前,姚淩舟先道,“不然他會覺得我在和你偷|情,那小孩兒倒是不會傷害我,但上將大概率會有生命危險。”
“……”
鍾夏冰實在沒料到,姚淩舟頂著這樣一張漠然禁欲的臉,竟然能說出“偷|情”這樣的話。
而且他還稱紀尋小孩兒,就好像紀尋在他麵前無論怎麼任性都可以。
但是紀尋有這麼瘋嗎?會殺人?
思及到此,鍾夏冰又忽而想起紀尋最開始怎麼都不願意殺掉第一個真主,又因為戒指徹底丟掉性命的事,確實不怎麼正常。
他沉聲應下:“嗯。”
“你的眼睛是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鍾夏冰身量和姚淩舟差不多,一側首隻需平視便能夠看進姚淩舟的眼底。
姚淩舟沒回答,隻問:“我眼睛以前不是異瞳?”
“不是,”鍾夏冰道,“我和你上次見大概是30年前了,那時候你的眼睛還是黑色的。”
“嗯,”姚淩舟回道,“我身體裏被注入幾種實驗體的汙染物基因,活到現在已是不易,成年後身體發生變化,也沒什麼稀奇的。”
他說的沒錯,鍾夏冰抿唇,簡短地嗯了聲。
“你是國防部的上將,雖然軍銜尚高,但跟研究所應該扯不上什麼關係,”姚淩舟問,“為什麼你和研究所那麼熟?”
不然他們也不會在30年前通過研究所見麵。
這麼明顯的套話,鍾夏冰不至於聽不出來。
他直言不諱:“因為我也是實驗體。”
話落姚淩舟有些許怔愣。
上次飯團兒隻是說鍾夏冰是汙染物,所以他便從未想過鍾夏冰身為汙染物的秘密竟然是這樣的。
鍾夏冰:“我是新人類計劃裏的一員。今年是我身為新人類的第13個年頭。”
他垂眸道:“其實我能感覺到我的時間不多了,新人類的平均壽命隻有一年零兩個月,我能撐到現在還沒有完全異變也是在白蟻病毒爆發後,我無法想象這個世界都變成汙染物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