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2 / 2)

“克希托對卡卡的侵犯讓巴普蒂斯塔很不滿,這讓他早早得到了一張不必要的黃牌,希望他不會因此變得束手束腳。不得不說,巴拉納競技的球員們衝撞得太過分了,他們以為這是在打橄欖球嗎?!”

當然,會為聖保羅的小夥子們說話的,是聖保羅州電視台自己的解說;巴拉納州電視台的解說和現場觀眾一樣,完全站在相反的立場。

他們稱讚巴拉納競技的英勇,嘲笑聖保羅的一碰就倒,並真誠希望後者趕緊崩盤。

就在這次衝突後僅僅七分鍾,巴拉納中場從中路帶球,剛越過哈裏森,就被他拉拽在地。

主裁判的哨音及時響起。

也許是為了彌補或者平衡什麼的,哈裏森沒有得牌,但巴拉納得到了一個任意球。

在切尼的呼喚下,聖保羅的球員們顧不得向裁判抗議,趕緊和巴拉納的球員們互相擠著交錯站位,等待任意球發出。由於這次犯規沒有出現紅黃牌,巴拉納可以快發任意球,所有人也特別注意了這一點。

可惜,防不勝防:

罰球手彎下腰,把球放到指定位置上,在直起身的瞬間將球開出,直奔隊友的腦袋。隊友扭頭一甩,足球便越過後衛們的頭頂,直奔球門遠角。切尼原地彈起,高舉雙拳,但很遺憾——

“現在比賽進行到第38分鍾,場上的比分是,1:1,平。”

不是很糟。

裏卡多這樣對自己說。

他雙手叉腰,喘著粗氣,心跳如擂鼓。

上半場打平而已。

回到了起點而已。

比賽再次開始,法比亞諾和裏卡多站在中圈,預備發球。

裏卡多看了法比亞諾一眼,法比亞諾心神領會:“再來一次?”

裏卡多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

幾次傳接球後,他開始跑。

帶著球跑。

步頻很大,卻不失節奏感,球還始終粘在腳下;規劃出最合理的路線,將速度發揮到極限,仿佛乘著風踏著浪……

直到有人拽住風、踩碎浪。

“卡卡開球。法比亞諾。哈裏森。回傳給了切尼。又是哈裏森。卡卡。噢,卡卡從左路開始突破!卡卡快跑!過掉他們!過過過——艸!犯規!惡意犯規!克希托幹的!這是個紅牌動作!”

倒在地上的瞬間,裏卡多感到毛骨悚然。

左腿傳來鑽心的疼痛,痛意中透著一股似曾相識,令他聯想起去年發生的泳池事故……

不會是,斷了吧?!

恐懼感一下子攫住了他的身心。

比賽隨即中斷,隊醫奧羅.哈耶爾帶著醫療箱小跑入場,做簡單的醫療處理。裏卡多試著自己站起來,但一用力就感到劇烈的疼痛,不知不覺中,已是淚流滿麵。

“別逞強!”哈耶爾醫生按住他。“躺著別動——也不是完全不要動,可以動,但是動作慢一點。我們先來做個觸診……好了我知道了,你腳踝受傷了。除了腳踝之外還有哪裏痛嗎?”

裏卡多哽咽著指著小腿。

“得回去做詳細檢查才行。不管怎樣,這場比賽你沒法繼續打了。”

裏卡多又痛又沮喪,忍不住捂著臉大哭起來。在主場觀眾不遺餘力的噓聲中,工作人員用擔架把他抬下了場。

“別擔心,憑我的經驗,這傷勢不算太重。”醫務室裏,哈耶爾醫生安慰他。“回訓練中心接受治療後,應該很快就會康複。先用冰敷一下吧。”

裏卡多擦一把眼淚,甕聲甕氣地回應:“嗯。”

哈耶爾醫生忍不住笑,摸了摸他的腦袋:“男孩子可不興哭成這樣啊。”

裏卡多:“……”

本就哭紅的臉居然因為不好意思變得更紅了呢。

“那麼,我也該回到工作崗位去了。”哈耶爾醫生拍著大腿站起身。“我猜,你現在更想一個人呆著吧?”

裏卡多尷尬地恨不得鑽進地裏,連連點頭。

話雖如此,當真一個人呆著,他的情緒卻不由自主地低落下來,眼淚再次在眼眶裏打轉——他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

因傷下場不是他的錯,但哭成這樣絕對是他的錯。明天報紙上會怎麼說他呢,一定會有很多人嘲笑他是個愛哭鬼吧……還有尤莉,她看到的話,會說些什麼呢?

當他懊喪不已,耳邊卻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笨蛋。”

裏卡多難以置信的抬起眼,淚眼朦朧中,那張熟悉的臉孔猶如幻夢一般。

“想哭就哭唄。”尤莉垂下眼睫,伸出手,夠到他的眼角。“上帝又不會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