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聲地尖叫了一聲,淒厲的叫聲幾乎劃破了夜間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靜。
隨後,就看到她的身子嗖的一聲飛了出去,像是一朵從枝頭凋謝的花瓣,身不由己地墜落。
望著她飛出去的身子,看著我還來不及收回的手腕,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原來,不管在哪裏,不管是暉闋還是東盛,這樣的事情都存在著。
設計,陷害。為的隻不過是得到一個男人的盼顧回首。
東盛的安陵王府有一個麵善心惡的悅兒,在暉闋的鎮北王府有一個口是心非的玲瓏。
“怎麼了?”楚狂南聽到玲瓏的尖叫聲,終於有了一絲的情緒。他站起身從飯廳裏走了出來,站在我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睥睨著我問道。
飯廳裏暈黃的燈光投射在他的身後,在他高大的身軀上投射了一層雲黃色的光暈,令他看起來是那般高大健碩。
他的影子從他的腳下延伸,落在我的身上,像是一個黑暗的惡魔,悄悄地伸手欲要拉著我與他一同墜落。
“”王爺……”在我還沒有開口說話的時候,鎮北王府裏的牛管家已經上前去攙扶起了摔得極重的玲瓏,兩個人以及滿地速度走了過來,站在楚狂南麵前,蒼老的聲音慢慢地說道,“玲瓏摔傷了,我先送她回屋吧!”
楚狂南看了一眼麵色蒼白的玲瓏,又眯眼望著我命令道:“對她道歉!”
道歉麼?
看著玲瓏的樣子,我的心裏再度笑了起來。
原來,在他眼底,我也不過是一個心腸歹毒之人!
原來,當麵臨著別人栽贓陷害的時候,旁觀者很少能夠保持著自己的冷靜。
我不禁想到了安鳳凖。
當初,當他看到我“推”悅兒的時候,他又是如何冷靜得一眼看穿了悅兒的心思,在那一瞬間便下定了決心要將我推倒漩渦之外,隻是為了保護我?
“你還笑得出來!”楚狂南的聲音已經帶著極其濃烈的怒意了。
“王爺,不怪小姐!”原本應該暈過去的女子此刻極其“虛弱”地說道,“是我自己不小心……”
將一切過錯都加到自己的身上,以這樣的方式來顯得自己多麼地識得大體麼?
難道這一招當真那般好用?
我昂起頭,冷笑著對她說道:“玲瓏姑娘,‘對不起’!”
其實,道歉並不是那麼難。
如果,這是他想要看到的!
他因為我而放棄了深愛著他的花影,現在卻為了這個頗有心計的女子而冤枉了我。
或許是因為,他始終是楚狂南,他隻是楚狂南。所以當他這般冤枉我的時候,我的心底並沒有感覺到任何不應該有的情緒。
不若當初安鳳凖冤枉我的時候,我幾乎能夠聽到自己裝著他的心碎裂成一瓣一瓣的聲音。
“本王沒讓你走,你竟然敢走?”楚狂南氣惱的聲音忽然再度響起,在我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便有一隻手拉住了我的肩膀。
我默默地停住腳步,卻沒有轉身。
“你們先退下!”楚狂南冷聲說道。
沉重的腳步聲緩緩地漸行漸遠。
我沒有回頭,也沒有開口說話。我知道,楚狂南現在正站在我的身後,熱切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似乎要在我身上燒出一個洞來。
我隻是默默地站著,故意將他的眼神忽視。
“你……你沒有吃東西!”沉默了半晌,他似是極不情願地說道,聲音之中還糾纏著一絲地別扭。
我緩緩地回過身,緊緊地盯望著他的深如浩瀚大海的眼眸,“我想,我是吃不慣這些生魚片吧!”
東盛氣候適宜種植水稻,所以我一直習慣了吃米飯。
來到暉闋,看到那被切成一片又一片薄片的生魚片的時候,我當真食欲全無。
而說這樣的話,我不僅僅是告訴他我不習慣吃這裏的食物,更想要告訴他的是,我不習慣這裏的生活。
明明王府之中隻有這麼少的人,卻在我到來的第一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我甚至不知道,玲瓏這麼做算不算是給了我一個下馬威。
“剛剛……”楚狂南似乎想要解釋,可是當他看到我淡漠的眼神的時候,最終還是將話咽下了喉嚨,什麼話也沒有說出口。
我笑著搖了搖頭,不在乎地說道:“你不用解釋!選擇相信誰,那是你的事情!”
而我,也不需要關心他在乎著誰,相信著誰!因為對我來說,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你……你當真一點兒都不在乎?”楚狂南的聲音有點兒咬牙切齒的感覺,不甘心地低聲吼道,“不在乎本王對你到底是否信任?你的眼底,難道隻有安鳳凖一個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