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錯愕彌漫在屋裏的時候,外麵忽然響起了警笛的動靜,大家笨拙的扭過頭去,透過窗子,卻見鎮裏衛生院的救護車已經到達。
左忠堂示意老李太太給她的女兒穿上褲子,隨後奔出了衛生所,見到救護車上的大夫,簡單扼要的把病人的情況說了一遍。
當衛生院救護隊的人把病人放到了擔架上,其中那個救護大夫要求家屬一起前去,結果喬萬寶爺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一並上了救護車。
一起去的除了喬氏父子,還有老李頭夫婦。左忠堂本想回家,卻被那個大夫叫住,因為之前的搶救過程隻有他最了解,所以,在那個大夫的要求下,他也隻好跟了過去。
眾人趕往鎮裏的時候,喬軍捂著耳朵,一直要求那個大夫給他包紮,結果那個大夫推說車上沒有相應的器物,愣是沒給他處置。
那個大夫之所以這樣做,也是出於義憤,因為在左忠堂交待病情的時候,他已經獲知病人身上的虐傷,所以,一想起喬軍禽獸不如的做法,他就懶得理會給禽獸治病了。
到了衛生院之後,病人很快地被送到了搶救室,不過,這時候,病人的情況已經轉危為安,不僅能夠認清人了,而且生命體征也趨於平穩。
衛生院主治大夫得知病人一開始的處理過程,禁不住對左忠堂大是讚賞,一個勁兒誇他學有所用,治療得當,不愧是醫科大學的高材生,這讓一直做壁上觀的喬氏父子大為憤慨,兩個人瞅著左忠堂的目光,不僅充滿了嫉妒,而且還夾雜著怨毒。
老李頭夫婦見到女兒逐漸的平安了,心中的一塊石頭也算落了地。老兩口商量了一下,一個人留下來陪護,另一個人卻是悄悄的離開了衛生院。
今天對於喬萬寶來說,可謂是一個頂雷的犯太歲日子。兒媳婦的胡言亂語,不僅讓他顏麵無存,而且更讓他心裏多了一種擔憂。
他害怕這件有損風化的事情擴展開來,別的倒也算了,就怕因此而連累了他親弟弟的名聲。
堂堂一縣之長的親哥哥,竟然強暴了兒媳婦,這要是傳了出去,縣長的臉上自然也會“大增光彩”。
如今的喬萬寶早沒了意氣風發,他腦袋多大,暈暈乎乎,走進了衛生院的水房,擰開水龍頭,不顧自來水有多麼刺骨,一個勁兒往腦袋上淋著水,希望洗去滿臉血汙的同時,也能刺激一下他木然的腦神經,無論如何也讓他想點辦法,製止住事態的擴大化。
當他洗幹淨了臉,正打算離開水房的時候,卻間左忠堂撞了進來。
原來左忠堂忙活了半天,此時有點尿急,打算在離開衛生院的時候,好好的痛快一下,誰知一進水房,竟然邂逅了老瘟神。
二人一照麵,不禁都有點尷尬,不過,喬萬寶隨即演變成了滿眼的憤恨。
“小王八蛋,你今天算是風光了,不過老子告訴你,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你可不要忘了,寒假一過你拍拍屁股便走人了,但你的老娘還在村子裏過日子。嘿嘿,咱們就等著瞧吧!我們老喬家過不消停,你老娘也甭想舒坦!”
喬萬寶自以為抓住了左忠堂道弱點,不顧一切的想通過言語上的威脅,討點心理安慰。
左忠堂歎道:“你都一大把年紀了,竟然還這麼不懂事。我告訴你,咱們老左家一直都不想惹事,不過,卻從來也不怕事。你雖然是村子裏的土皇帝,但也不能為所欲為,在你的腦袋頂上還有‘王法’兩個字。嘿嘿,所以你一定要想好了,莫要逼人太甚,一旦過了頭,是會遭到報應的。”
“我能遭到什麼報應?就算是有,我都一大把年紀了,連死都夠本了,還怕其他的報應嗎?嗬嗬嗬?????”
左忠堂看著喬萬寶色厲內荏的模樣,真感覺他有點可憐,於是,一邊繞過他,一邊笑道:“是啊,一個連臉皮都不要的人,還有什麼可害怕的?”
這是一個死穴,對於喬萬寶來說,橫行村落幾十年,自以為很有麵子,如今醜事外傳,你叫他如何不耿耿於懷。
“媽的,你就笑吧!早早晚晚,老子會像收拾你父親一樣,把你這個小王八蛋也給收拾嘍!”喬萬寶恨恨地說著。
左忠堂火往上撞,十多年間的恩怨一下子充溢在他的心胸裏。
他沒有回頭,徑直走進了裏麵的廁所,然後解開褲帶,一邊撒尿,一邊陰沉沉的說道:“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老子還年輕,有的是時間,咱們之間的是非,隻要老子有一口氣,就一定要見證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