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吃完飯,和中午一樣,我和班上許多新認識的男生還有以前的兄弟們來到操場打籃球,不久教師食堂老師們也吃完了飯,班主任周老師和數學老師徐老師也加入了我們,兩個老師各領一隊學生,開始比賽。周老師又高又胖,行動不靈活,招牌動作是“屁股一撅,鷂子翻身”,動作威猛,無人可擋。徐老師年輕有為,球技很好,靈活如一根泥鰍,跟周老師各有長處,勢均力敵。我擅長繞到藍跟下麵右手單臂投籃,命中率較高,並且搶斷防守都讓對手難以應對。鍾偉遠投有兩下子,盯人可靠,常常讓對手沒機會投籃。石博個子很高,但投籃不行,蓋帽是他的強項。李彬彬運球很好,投籃命中率不錯,招牌動作不斷,球技是我們四個裏麵最好的。班上還有趙偉、熊健等幾個人也和我們一起打球,球技略次於我們,他們是我這學期在新同學裏麵認識的朋友。

全校隻有兩個大宿舍,一個住男生,一個住女生。三年級以下的沒有早晚自習且基本都是本村人就全部走讀,寄宿的都是離學校比較遠的四到六年級的學生。我們男生大宿舍一共有一百多號人,來自不同地方,相互之間都不熟悉,朝夕相處,摩擦常有。木板床,上下鋪,木板要自己從家裏帶,有很多人用長竹塊編製的床墊,兩個人一鋪,一個人帶一床被子,一個墊,一個蓋,我和偉弟睡一個下鋪,他從家裏帶的床板和一床蓋被,我出一床墊被。

因為下雨,外麵濕淋淋的,稀泥滿地,打完飯我就回到寢室吃,寢室到處被大家沾滿泥巴的鞋子弄得髒亂不堪。這時鍾偉他們聚在一起有說有吃,笑聲不斷,看見我就喊我過去,我端著飯缽迅速走過去擠在我床邊和他們一起坐著,加入了他們的話題。寢室很熱鬧,所有人都端著飯缽坐在自己床邊或擺在地上的箱子上麵吃飯說話。李彬和楊岸是堂兄弟,冤家對頭,以前在家一起玩就經常掐架,現在又開始互相揭短。李彬提到不知誰被父母一路打到學校來的啊,真丟人,笑死我了。楊岸每當別人提到他不願來讀書,長很大還吃娘奶的事情就急,此時一口飯噎在喉嚨被他哥李彬氣得臉紅脖子粗,幹脆站起來拿著沾滿白米飯的勺子指著鍾彬說不知是誰小時候穿個內褲到處跑。他兄弟兩越說越激動,我們在旁邊爆笑不止。楊岸被他哥激怒了,把飯缽往地下一扔,就往李彬身上撲去,我們幾個人就趕忙上前拉開他們。說歸說,不能真打,我以老大的身份製止了他們,大家又開始吃飯,石博等人對他兩又是一番勸解,先前的火藥味立刻又煙消雲散。

這時候,幾個六年級的大哥哥滿腳稀泥端著飯缽走過來,直接站在我們幾個人的木箱子上麵吃飯,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那幾個人是寢室裏麵的老大,做事霸道,平時誰敢對他們有所不滿就會被他們暴打一頓。像我們這種剛來的低年級學生更是受盡了他們的欺負,也沒人敢向老師告狀,否則被他們知道,他們便會在每周星期五放假回家的路上把告狀的人攔截住毒打一頓。我很有禮貌的請求那個哥哥不要站在我箱子上麵,泥巴弄髒了沒事,但箱子蓋承受不了很大重量,很容易壓破。大哥哥對我的請求當做蚊子,拍拍耳朵不予理睬,繼續跟另外幾個大哥哥吃著飯說著粗俗不堪的笑話,還故意在我箱子上麵跳幾下,把不吃的飯菜丟在我箱子上麵用沾滿稀泥的鞋子在上麵揉搓。這時候鍾偉他們已經氣得不行,真的欺人太甚。李彬把飯缽往床上一扔,叫那個大哥哥下來,別站在我們的箱子上麵,大哥哥停住笑聲,說你想怎的,皮子癢了是不,李彬毫無懼色,說你來給我撓撓。那個大哥哥把飯缽遞給另一個人,順手將李彬猛地一推,李彬退了好幾步,一下跌倒在地上。我二話沒說,衝上去就踹了那大哥幾腳,抱住他大腿想掀翻他。鍾偉、李彬和石博他們也過來幫忙,寢室立馬大亂,我們和那群大哥哥幹上了。我、偉弟兩個人和那個帶頭大哥滿地打滾,鍾彬他們和另外幾個大哥哥也扭作一團。因為一直被欺辱,壓抑了太久的怨氣這下子像山洪爆發,我們拚了命的要製服他們,那些大哥哥有些措手不及,但我們著了魔一樣的往他們身上猛撲撕抓,床上地上到處是血,絲毫沒有停止的趨勢。很快局勢扭轉,我們占了上風,我和偉弟把那個帶頭大哥按在地上動彈不得,在他身上拚命踢打發泄我們的不滿,我們自己也被帶頭大哥弄得好幾處流血。我覺得該見好就收,大喊快撤,於是我們迅速脫身跑出寢室,飛奔向徐老師的辦公室尋求保護。徐老師見我們幾個狼狽不堪的樣子,聽我們講了原因後非常氣憤,叫我們別急,一定替我們做主。徐老師跑去那幾個大哥哥的班主任劉老師的辦公室說明了情況,隻見劉老師臉紅得像豬血憤怒異常的出了辦公室直接把那幾個大哥哥叫到他寢室一頓狂踹,讓我們見了就害怕。終於那個帶頭大哥反抗起來,避開劉老師的踢打並大罵一聲“老子要你管”就奪門而出逃走了,劉老師氣得臉色鐵青,追出來沒能趕上帶頭大哥隻好任他逃走。一個星期後那個帶頭大哥被他的父母擰著耳朵來學校跟劉老師認錯,劉老師感到做父母的不易,沒計較過多,大哥哥依舊來學校上課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