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遲在淩山裏隱居了十六年,每日在師兄們的陪伴下練劍作畫,偶爾跟隨師兄們下山,也隻不過寥寥數次。深山裏的風景再好,呆久了也是會膩的。林遲早就厭倦了山水,他想去外麵的世界。於是他提筆,開始解題。
明亮的晨光忽然變化了一瞬。
趙聞風大驚,身上氣勢更勝了幾分。他的衣襟微微擺動著,他很恐懼。
因為,起風了。
青石板縫隙間的那株青草在隨風擺動。
他很訝異,這裏的天地元氣都被他用劍氣震懾,而少年卻依然引風而來。
趙聞風抽劍想林遲揮去。他的動作實在太快,以至於出現了一道殘影,仿佛晨光裏又多出另一個他。
劍鋒斬向林遲的頭頂,卻沒有破空的聲音,因為那一劍比聲音還要快。
林遲沒有動,黃油紙在風中震蕩,一陣風浪向趙聞風湧去,將他推開。
風聲宛若浪聲,轟轟作響。與長劍相合,發出刺骨的摩擦聲。趙聞風握劍的手顫抖了起來。
黃油紙莫名的開始燃燒,在半空中化作一個風字。周遭的元氣都向其湧去。隻是數息,二人身邊的元氣就稀薄起來。
趙聞風看著手中顫抖的長劍,它仍然在抗拒,盡管迎風的劍刃破損不堪,甚至劍首的部分已經卷了開來。他一臉凝重的用另一麵劍刃迎上林遲。
風浪再起,趙聞風被一股狂暴的元氣溺於風中,手中的長劍更是一聲悲鳴,一時難以支撐起來。
林遲借機展開另一張黃油紙,毛筆輕揮。一橫陡轉輕勾,然後撇下一捺。凜冽的刀字躍然紙上。
黃油紙浮在半空,開始嘶吼。林遲躬身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木劍,輕輕將粘在劍身上的草屑彈去。
呼嘯的風浪變得冷淡了幾分,符意已經快要用盡。趙聞風站的挺拔了些,他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身為符師,其修為和本身的境界並沒有太大的關係。一個符師倘若靈海寬闊,生生耗死一名越階的強者也並不是不可能的。他在猜測麵前的少年在符道上的造詣到底達到了怎樣的地步,居然將他逼迫到了如此境界。
林遲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的男子,想從他的眼神裏尋找到一絲畏懼。他相信人都怕死,因為他就很怕死。但是趙聞風依舊那麼毅然決然的站著。
林遲疾行一步,留下一道殘影向前衝去。木劍上重新綻起了青色的劍芒。在他身後,有數百道刀意奔湧而來,將落下的晨輝盡皆斬碎。
一道劍影掠過,林遲手中的木劍被襠下。緊接著,數不清的刀意撲了過來,天地間的元氣變得更加狂暴。風聲靜下,刀意拂麵。
趙聞風急忙抽劍去擋,卻突兀的發現劍已經拔不出來了。赤紅色的劍氣被木劍上的青芒侵蝕,看上去十分的詭異。
木劍上緊緊貼著一張燃燒的符紙,赫然寫著一個束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