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毫無形象的大口喘氣。
看著眼前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男人,她又犯了愁。
荒郊野外的,要是不管這人,說不得這人還是個死啊。
但是要救人……
白芊芊瞅了一眼自己的小身板,又看看男人至少一米八的塊頭,真是遇到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想了半天,她又給男人潑了幾遍熱水,到底不能放著不管。
她出去折了些樹枝,用藤蔓綁起來,半背半拖,將人放到了簡易的爬犁上。
此時,外邊已經是日頭西斜。
白芊芊也顧不得馬蜂窩了,隻想在天黑前將人帶下山。
夜晚的山林危險重重,她自己都不一定能護得住自己,更何況還拖著個半死的男人。
白芊芊都記不清摔了多少跟頭,待得家門在望,太陽已經落下了山頭。
白老大拄著拐杖,身邊跟著劉玉芳。
兩人扯著嗓子在山腳下喊著她的名字,聲音都沙啞了。
白芊芊聽得心酸,愧疚之極,她這次跑出來確實任性了。
“爹,娘,我在這裏!”
白芊芊趕緊站在一塊石頭上拚命揮手,引得白老大和劉玉芳看過來。
劉玉芳眼見閨女頭上頂著青腫大包,身上衣衫也是刮的不成樣子,真是嚇壞了。
她一迭聲問著,“芊芊,你去哪了,是不是傷到了?”
白老大倒是注意到了樹枝爬犁上的年輕男子,皺眉道,“這是怎麼回事?”
白芊芊累的一屁股坐到石頭上,應道。
“我進山去想要采點兒野菜和果子,碰巧見到這人溺水,我就把他拖回來了。”
劉玉芳聽得氣急,想擰閨女一把又舍不得,隻能罵道。
“你是不是腦袋不疼了!先前怎麼被人家戳脊梁骨,你都忘了!
這要是被別人看見,你還怎麼嫁人!”
白芊芊嘿嘿傻笑,趕緊抱了老娘的胳膊撒嬌。
“娘,我知道錯了,但是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再說了,這人身上衣衫瞧著挺貴,興許是個大財主。
咱們救他一命,許是還能換銀子呢。”
劉玉芳狠狠點了閨女的腦門,咬牙罵道。
“救人就是救人,說什麼換銀子!你真是掉錢眼兒裏了!
以前嘴巴跟蚌殼一樣,這怎麼碰了一次頭,倒是變成無賴了!”
白芊芊聽得心虛,趕緊捂著腦袋裝病,“娘,我頭暈。”
“哎呀,好,好!娘不罵你,趕緊回家!”
劉玉芳無法,喊了白老大拄拐先走,她則幫忙拖起了樹枝爬犁。
幸好,他們也是擔心村裏人知道閨女丟了,再被議論,方才就沒有聲張。
這會兒又是家家忙著做晚飯時候,倒是不怕人看見。
團子獨自看家,不見爹娘和姐姐,哭得小臉兒同花貓一樣兒。
白芊芊趕緊把半筐爛草莓遞上去,團子也不挑嘴,立刻就眉開眼笑了。
劉玉芳燒起了灶火,白日村裏人都很賣力幫忙,把院裏枯草拾掇幹淨。
門窗簡單釘了釘,小灶台挪去堂屋,砌的也整齊很多。
這會兒,柴草燒的旺盛,鍋裏的水很快就滾開了。
白芊芊盛了一碗兒,小心吹得不算燙,就給男人灌了下去。
白老大摸摸男人的手臂,驚訝道,“這人身上太涼了,不會是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