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離笑著說:“回憶青春倒是不必,我是來帶你見我的導師的。”
“哦?”
說話的時候,紀離已經穿好了大衣,一邊整理著裝一邊介紹:“她是我奶奶閨蜜的女兒,我以前叫她阿姨,也算是看著我長大的。小時候我學習都是她在引導我,後來我離家,也多虧了她的照顧。再後來她還成了我的碩導。她在這所大學裏教書。”
齊暮楚看了看這所全國知名大學的名頭,已經知道紀離要帶他見的是哪位國際知名教授了。
他一直都知道紀離的履曆。
也知道他在這裏的,幾乎全部的經曆。
哪怕是紀離在這裏曾有過一位“戀人”。
不過眼下一聽說是去見紀離的老師,齊暮楚的唇角卻止不住地上揚:“……這麼重要的人,離離確定要帶我去見?”
他深邃的眼眸裏泛著杳亮的光,眼眸晃動,裏麵有著深深的希冀。
紀離則笑了笑,很配合地理所當然地說:“是呀,帶的就是你,你是我老公嘛。”
說著,紀教授已經推開車門下車。
在咖啡館的時候他就偷偷跟自己的老師聯係過了,他的老師其實已經到了退休了年齡,但目前還是被學校返聘的教授,並且今天也在加班,紀離是確定過這一點才直接奔著學校來的。
對方聽說他要來,這會兒正在這座教學樓裏等他。
就要見到自己一直都很尊重和愛戴的人,紀離也很興奮。
最關鍵的是,這次他不是一個人來見了。
齊暮楚同樣下了車。
紀教授這次動作很快,都沒用人來給他開車門。
但下車後的齊暮楚還是繞到了老婆邊兒上,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雖然還是假期,但大學裏的學生一向不少。
從他們身影出現時開始,就有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他們。
紀離卻無視旁人打量,肆無忌憚地回握老公的手。
掌心貼著愛人幹燥溫暖的手掌,他簡單地對他說:“我老師是個很好的人,她見了你一定會喜歡你的。所以你不要有壓力哦。”
“嗯,好。”齊暮楚看了看紀離,兩個人相攜向教學樓走去。
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離離怎麼會忽然想到帶我來見你老師?”
“這個……”
紀離稍微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尖,瑩白的耳廓又不禁泛起點點的紅來,他說:“……我答應過老師,如果找到了自己真心喜歡的另一半,就……會帶來見她。”
“……”
齊暮楚忽然拉住他,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激動:“離離?!”
對方反應太大,紀離不得不詫異抬頭,不小心就暴露了他白皙的麵頰旁,一丟丟同樣詭異的紅暈。
齊暮楚的眸子則越來越亮。
唇角瘋狂上揚,齊暮楚露出一個不符合他這人風格、但其實又很符合他這個年紀的笑。
鮮烈,張揚,意氣風發。
齊暮楚一把抱住紀離,薄唇貼著他泛紅的耳尖,輕聲說:“所以學長這是在宣布我在你心中的地位了?”
“……是啊。”
本來這種話紀離不打算說,說出來就太叫人難為情了,但現在齊暮楚抱住他,他頭都埋在對方的肩上,就感覺還好?
紀離幹脆都交代了:“原本過節也該來看看老師,我也想過要帶你來,但是你一直很忙,我擔心會占用你的時間……”
齊暮楚:“這種事怎麼能是占用時間?”
用上了標準的齊氏反問句,聽著這語氣齊總似乎是不大滿意。
但卻抱人抱得更緊了。
明明兩個人都穿得不少,但胸膛相貼,紀離就仿佛可以感覺到對方“咚咚”有力的心跳似的。
這次換紀離有些失笑。
紀離說:“你查過我的事,那就一定已經知道了,這所學校有個人叫白持。”
“離離……”
齊暮楚略微放開他,再度低眸望向青年,眼神有些飄忽。
他的確知道白持這個人。
那個白持,就是紀離所謂的“戀人”。
紀離已經說道:“我那會兒讀研究生,有個同院學長,叫白持。”
齊暮楚則幹脆地打斷他:“我知道,那隻是個誤會。”
紀離讀書的時候曾經公開表示過喜歡一個人,齊暮楚不可能不關注這事。
但他也早就查清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就知道那隻是個誤會。
“嗯,你知道是誤會就好。”想起往事,紀離還有些不好意思。
但他骨子裏也是安然且沉靜的人,稍稍赧然過後,眼神又恢複清澈,目光鎮定又從容:“但我想說的是另外一件事。”
紀離讀研究生的時候,他那個叫白持的學長因為暗戀他沒有得到回應,就故意設計,仗著紀離那會兒還什麼都不懂,誆騙他寫了一篇情書,還四處張貼散播了出去,以此對外宣稱紀離喜歡他,以期可以把什麼都不懂的紀離騙上賊船、稀裏糊塗地跟他談戀愛。
不過盡管那時候紀離已經在這所學校頗具盛名——天才學生加校草之名,關注度一直很高,但那件事情並沒有鬧大。
是當時還在濱城讀書的駱沛然和安清雲聽說了這件事,兩個人當天就趕了過來,把那個叫白持的從實驗室裏拖出去暴揍了一頓。
紀離是十七歲讀的研究生,那年的駱沛然和安清雲也是十七。在讀高中。
而那個白持那會兒已經二十五六了。
倆高中生爆錘研究生的事兒後來還上了新聞。
白持誆騙紀離寫情書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畢竟這行為有點變態,而且當時紀離還是未成年。
於是駱總和安總便順勢把事情鬧大,紀離的老師聽說這件事也震怒了——她第一時間把紀離叫去問話,得知紀離根本不是主觀意義上地在寫情書,而完全是白持對紀離說,他要送給喜歡的人一封情書,但是自己字跡太醜,他喜歡紀離的字,要紀離給他抄一封……
老師理解紀離的思維,這件事情如果紀離懂還抄寫情書的話,那倒沒什麼可說的。
關鍵是紀離真的一點都不懂!
最終白持因為猥瑣、造謠、散布謠言造成極大惡劣影響被學校開了除。
而紀離卻是在被他老師叫去談話的時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明白了,原來情書是不能隨隨便地去抄寫的。
寫也要帶上準確的人名和署名,並且是真心實意地因為喜歡、心動才能去寫。
“那之後老師還給我上了好多課。”紀離不好意思地說。
關鍵上的不是專業課。
而是關於情感和兩性方麵的基礎教育課……
這大概也是這所大學裏的頭一份兒待遇了。
因為紀離一開始都不理解他老師為什麼這麼緊張,就算被騙,但也隻是抄了封情書,怎麼駱總他們也那麼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