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堆亂七八糟的事都搞定。該裝飛機的裝飛機,人們該換衣服的換好了衣服,連水壺都裝滿了。
老傅看了眼手表,覺得這一番準備下來,還沒超過預計的時間表。於是他揣著兜裏的地圖,招呼了眾人一聲,這就要出發了。
帶著長搶短炮的眾人坐進了飛機裏,腳下踩著的是裝著各種大殺器的木箱。
李文強看著飛機外,那個揮舞著手和他們道別的老頭,心裏那股子熱血莫名的冷了下來。一時間,隻覺得這麼一升起來,落下就不知道是多會了。
一直被他刻意壓著的種種情緒,都在此時跑了出來:後悔、恐懼……等等等等,轉著圈的在他腦袋裏跳舞。折磨著他,要他趕緊從還沒離地多高的飛機上跳下去,就此與這種有今天沒明天的生活道別。
那邊坐著的老傅,一直在和衛星電話另一頭的老趙說話。不時問過一些問題之後,低頭用手頭的鉛筆,在平攤在腿上的地圖上標記兩下。
因為考慮到雷達的問題,胡子的飛行高度並不高。所以在到了草原之後,李文強他們還能透過半開的艙門,看到外麵奔跑著的野生動物們。甚至他眼尖的,還從一顆沒幾片葉子的樹上看到一隻獵豹。那正抱著不知道什麼在啃的豹子,聽到飛機過來,還抬頭看了看。
不過意識到這個發出巨大聲音,很快遠去的大家夥不會搶自己手裏的食物後,那豹子繼續搖著尾巴,低頭啃著眼前好不容易才抓來的好吃的。
李文強收回視線。他看到坐在老傅對麵的J,已經抱著搶閉上了眼睛。天知道她是怎麼戴著耳機,在這個嘈雜的機艙裏睡著的。
正當李文強盯著J看時,J突然睜開了眼睛。瞪了一眼李文強後,用手在脖子上比了一下。威脅他:如果再看就幹掉你!
挺不好意思的李文強趕緊舉手道歉,等J又閉上眼睛之後又看向其他人。可他還沒轉過視線呢,一根煙就丟了過來。他順著丟來的方向看過去,兔子正精神百倍的在那朝外散煙呢。
“飛機裏不是不能抽煙?”李文強對兔子一瞪眼。看看手裏的煙卷,有心給兔子扔回去吧,又覺得這樣不太好。
“抽吧抽吧!”兔子一臉的無所謂,隨手把身邊那個不能吸煙的標誌給撕了,扔飛機外麵了,“一會還不知道抽不抽的上呢。”
李文強一聽也是。就著旁邊白豬點燃的打火機,抽了幾口覺得味不對。低頭一看,過濾嘴旁邊的標誌是不認識的洋妞兒:“兔子你從哪搞來的玩意?”
“順的唄。那老小子身上東西多,我隨手拿了點。”
兔子抽了一口,呸呸朝地上吐了幾下:“真幹,還一股子臘肉味!”
這一句“臘肉味”,險些沒讓抽了第二口的李文強直接吐出來。他趕緊把煙頭在旁邊的機艙上碾滅了,扔到外麵,從兜裏掏出自己的煙來散了一遍。
抽上煙之後,兔子也消停了。他看著窗外的景色也不說話了,這時候白豬又湊過來,對李文強悄聲問道:“隊長,咱們這一去有回沒了?”
李文強看了眼白豬,指了指自己的耳機。大家現在可是機艙內自由通話模式,白豬這一問,基本九個人都聽到了。而且他這問的,恰恰還是眾人最擔心的問題。
這時不但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過來了,李文強的眼角餘光注意到,連低頭打電話的老傅都朝這裏瞟了一眼。
他心說這下可坐蠟了。
說實話,李文強心裏也打鼓呢,不過這玩意都坐飛機上了,要後悔也沒用了。
“管他呢。”所以,李文強給了白豬和眾人一個極其意外的答案,“人這一輩子,不就是做和不做兩種狀態麼?咱們選了做,那就得做好。具體做完之後是什麼結果。”
李文強指了指頭頂:“老天爺說了算。”
這個答案要硬說是意外也有些牽強了,應該說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這一去,本身就是盡人事看天命的節奏。既然上了這條船就沒得後悔了,後悔了,會憑的讓人看不起。
“好了,說說情況。”老傅終於掛掉了那通仿佛都永遠都打不完的電話。用手拿起腿上的地圖,把它鋪平在了眾人腳下的彈藥箱上。
李文強低頭看了過去。發現那張地圖,是一張有著等高線的標準地圖,此時這張地圖上已經讓老傅做了不少的標記。
因為老傅用的也是鐵甲隊慣用的手法,所以李文強一眼就看出了上麵的敵我態勢。
看樣子,老趙他們一撮人不知道怎麼爬到了一座山上,而且還守住了。
“胡子,疤臉,你們倆能聽到嗎?”老傅通過耳機對坐在前麵的兩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