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找你什麼麻煩?我當是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呢,鬧了半天就是和夫人鬧了點兒別扭,那算什麼事呀?咱金總宰相肚裏能撐船,哄哄她不就完了嗎?那能有什麼事?”戚萬財覺得金總小題大做了,就又舉起了杯,“來喝酒。”
“不像你說的那麼簡單。”
“那能複雜到哪去?不就是一個女人嘛,她能怎麼的?”
“你還別說,她還真能把我怎麼的了!”
“有那麼嚴重?”這時,戚萬財才覺得金總來找自己可能是還有什麼隱情要說。
“我有可能就讓這小女子給毀了。”
“細說說怎麼回事?”
“她要和我離婚,是鐵了心的,她給我開了個條件,我都可以滿足她。她還說是要協議離婚,開始,我不同意,現在,我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了,要不,她就要通過法律程序和我離。”
“那你怕什麼?反正也是離,你在乎她怎麼離幹什麼?”
“是,我是不應該在乎她和我怎麼離,我在乎的是她知道我的事實在是太多了,女人這種東西變化太快了,我怕她和我離了之後哪天再找我的麻煩,都有可能。那我可能就會栽在她的手裏。”
“哦……”戚萬財的發音拖得很長,這時,他似乎才明白了金總說的這件事的重要,一旦金總要是有倒黴的那一天,自己也好不了哪去。
“金總,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我也沒有什麼辦法,離婚是肯定的了,那倒沒有什麼,反正是我對她早就膩了,那種新鮮勁一點兒都沒有了。也他媽的怪了,我對她的興趣包括結婚之前,加起來也就維持了不到半年,就說什麼也不行了。所以,我不在乎什麼離婚不離婚的,隻要她能老老實實地走道,別給我惹麻煩,她要什麼我就可以滿足她什麼。”
“你沒和她談談嗎?”
“談過了,談話的氣氛每次都很緊張,也沒有說得那麼多。”
“金總,要不我出頭和她談談,你看怎樣?”戚萬財用試探的口吻問道。
“怕是沒有什麼用的,女人這種動物是極其怪異的,她們是說變就變,你就是和她能談攏,那也保證不了一覺醒來後沒有變化。”
“那你想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好?”金總又把這球推給了戚萬財,他是有意識地想讓戚萬財說出個主意,這主意其實在金總的心裏早就醞釀幾個小時了,他隻是不想自己一下子說出來,而給眼前的這位自己多年的好朋友留下太多的把柄。
戚萬財也不多說話,他把他倆的杯裏又倒上了酒,倒完之後,那瓶子裏幾乎就要空了。他沒有管金總喝與不喝,自己就端了起來,喝下了酒杯裏的一半,把杯子放下後他仍然沒有說話。
金總也照此辦理,把酒杯裏的酒喝下去了一半還多。
他們都沉默了良久,還是金總說道:“要是能讓她走得遠一點兒,也許會好一些?”
戚萬財明明知道他這樣說是在自己的麵前玩起了遊戲。他幹脆就順著他說道:“不管走得多遠,不也是可以回來的嗎?隻要能回來就對你有威脅,不是嗎?金總。”
“那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金總就是不想說出來他已經想到的那個辦法,他就是想最終引導戚萬財說出自己想要說出的話,他已經意識到離這目標越來越近了。
戚萬財也並不簡單,“那辦法怕是金總早就想好了吧?”
他這麼一說,金總似乎有點兒尷尬,他和戚萬財做了這麼多年的朋友,辦了許許多多的事,還沒想到他會這麼有思想。此時,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他也隻好順水推舟了。
“那要是想讓她不再回來,隻有你戚總能做到。”
戚萬財不需要再掩飾什麼,他想反正這殺人的主意也不是自己出的,既然這主意都是你金總出的,那麼,事情過後,你金總怕也不敢主動把這件事說出去。
“那倒是沒有什麼問題,這就要看金總怎麼出價了?”
“咱們交往這麼多年,你還不了解我嗎?我什麼時候為錢犯過愁。沒事,事成之後我肯定兌現。”
“金總,那怕是不行吧?那畢竟不會是我去操作吧?”
“那行,我先付五萬,事成之後再付另外五萬。”
“那好,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還保證你事後不會有什麼麻煩。”
他們把瓶中的還有的一點兒酒全部喝了下去,又商量了一些具體事宜,金總就離開了海灣燈火。臨走時,戚萬財又叮囑了一句,“一定別忘了打電話。”
金總和戚萬財分手以後,哪也沒去,他雖然喝了那麼多酒還是自己把車開回了家,這已經是他的家常便飯了。金總能喝酒的這種能力還要感謝他父親的遺傳基因。
他的父親就是他們農村老家聞名鄉裏的酒鬼,家裏不管窮成什麼樣子,那酒也是要喝的,金總對他父親的嗜酒如命是有記憶的。也就因為這個,他對他的父親沒有一點兒好感,在他看來,他的母親就是死於他父親的喝酒。
他一直記得那一年,什麼東西都被他的父親拿去換酒喝了。臨近春節的時候,家裏僅有的那幾十斤想用來供全家過年的麥子,也讓他偷偷地拿出去換酒了,當金總的母親知道後硬是拿著換來的酒跑了出去,要找那人把麥子換回來,可等她趕去的時候,那人早已走了,她隻好又把酒拿回了來。而金總的父親愣是坐了下來,倒上酒喝著,他的母親實在是看不過,就把剩下的那些酒給摔了。也就是在那個晚上,她就在自家的那棵老棗樹上上吊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