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感到有點兒累了,便找了一處s型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這椅子的設計是別致的,兩個人各自坐下以後正好相互相向,隻不過是一個在左一個在右,說起話來彼此都能看到對方的表情,又十分地方便。
此時,兩個人的心理就好像這坐椅,距離一下子接近了不少。彼此相對無言,卻都露出了笑容。
“看來我們還會有下次?”白楊既有點兒自信又好像是在試探著甄正。
甄正點了點頭,倒有點兒像女人一樣地含蓄。
此次的相見要遠比甄正沒來之前感覺得要好,眼前的這個姑娘無疑是個美人,而且心地坦然。甄正的這種感覺是相當清晰的。
“我們走吧,好嗎?再找機會。”甄正說道。
她這次也同樣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隨後,她先站了起來。
他們沒有坐車離去,步行了很長的時間,甄正把白楊送到了她住的槐花街五號的樓下。
他們約好了下次見麵用電話聯係,彼此道了一聲再見便分手了。
半年之後,他們決定結婚。
婚禮是十分簡樸的,就是在甄正的房間裏舉行的。
他們不事張揚,新房和別人結婚時布置的也不一樣。沒有那種大紅和大綠,窗簾也不是那種流行的紅色調,而是一種乳白色的,整個屋子所有的裝飾都顯得十分地淡雅,這是他倆的共同意見。屋裏甚至連喜字都沒有貼。
他們邀請來的客人也不多,有甄正的妹妹、樓下譚阿姨全家、白楊的四五個同事,而且都是和她差不多年齡的女性。甄正的同事當中幾乎都是他的一個科室的同事。
餐桌上所有的飯菜都是樓下的譚阿姨和她的女兒雪梅給張羅的,菜的質量比平時好不了太多,大家也都理解,隻是數量上比平時多了不少。所有的來賓都很高興,但最高興的除了甄正和白楊外,要屬譚阿姨全家了。他們雖然很累,卻真正地為甄正高興。當然,雪梅還多了一些高興的因素,那就是還為她的多年的好朋友白楊高興。
參加婚禮的所有人都很有禮貌,吃完飯之後,考慮到了這裏還有一個不大的孩子,就早早地走了。
隨後,妹妹甄靜把孩子領走了,甄靜是最懂事的,她是想給哥哥一個寧靜的夜晚,讓哥哥有一個快樂的新婚之夜,甚至是蜜月。
客人和妹妹都走了的時候,還不到晚上十一點。就在這樣一個寧靜的夜晚,甄正和白楊開始了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可那一夜,甄正卻沒有像一個內地人初次看到大海那般驚訝;也沒有像背負青天臉朝黃土的農民在那幹涸的土地上欣逢春雨般的喜悅。
白楊在這前一天的白天,就來例假了。
那還是甄正和白楊結婚後的第二天,甄正和白楊主動去甄靜家打算把安然領回來,甄靜沒有讓他們領。她並不是怕白楊對這孩子不好,而就是為了能讓哥哥和白楊度過一個難忘的蜜月,這樣不僅對哥哥大有好處,對白楊也顯得公平。
“這孩子就讓我給你們帶著吧,至少是給你們帶一段時間,你們就放心吧。我不會虧待他的。”
“不是怕你虧待他,是不能這樣做,這樣叫人家怎麼看我。我沒來之前,人家爺倆在一起生活得好好的,我這一來就讓人家分開了,事情哪有這麼辦的?”白楊沒等甄正說話就先表了態。
“是,不能讓你帶著這孩子。那樣做我們心裏也不會安寧。”甄正也表示不能長期把孩子放在妹妹身邊,他雖然說話的口氣很平靜,但他從來就沒有這樣想過,當妹妹說出這種想法時,他甚至都沒有認真去聽下去。
“白楊,”甄靜還是和他們結婚之前一樣地稱呼白楊,“你們結婚之前,我就有了這個打算,可我沒有和你們說,也沒有和我哥哥說,如果說了,我哥哥可能不會……”她想說不會結婚,可說了一半才覺得這樣說不妥,就沒有說下去。她怕會讓白楊懷疑哥哥對她的感情。
白楊還是聽出來了甄靜要說什麼,她隻是表現出了像是沒有聽到什麼一樣地平靜。
“甄靜,我謝謝你的好意,我既然能夠接受你哥哥的這份感情,就能夠接受這個孩子,這是我早就想好了的問題,這孩子不應該也不會成為我們之間情感的障礙。再說你哥哥和我剛結婚,孩子就交給了自己的妹妹照顧,叫別人看到後,不僅對我,對他也同樣不怎麼好,你說是吧?”
甄靜理解甄正和白楊的心情,可她比白楊更了解哥哥,哥哥和白楊既然說到了這個份上,自己還是要強留住安然也不怎麼好,甄靜心裏知道,安然非得讓他們領走不可了。
經過了短暫的沉默之後,甄靜說道:“既然這樣說,那你們就把他領走吧,要是有什麼困難時,就再把他領過來,反正以前就是經常這麼做的。”這後半句話是說給白楊聽的,她這是為了以後讓孩子到自己這裏來做一個鋪墊。
這天的晚飯是在甄靜家吃的。
按照當地人的習慣,結婚第三天新郎是需要陪著新娘回娘家的,白楊顯然是不大可能回東北的娘家了。那天,甄正和白楊又來到了妹妹家,甄靜特意出去買了些東西,回來和白楊一起動手做了起來,甄正陪著孩子玩著。
安然的語言能力是超出了同樣大的孩子的,此時,他就能說出一些簡單的單詞了,而且吐詞清楚。
“安然,是在姑姑家好,還是在爸爸家好?”
“在姑姑家好。”安然一麵說一麵擺弄著手中的一種當玩具用的玻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