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人家吳雁也沒有看好胡總,隻是和他玩玩而已,也隻是為了弄點兒錢花。這次雲南麗江之行,吳雁略施小計就把那胡總給算計進去了。她在胡總麵前的那番對證,其實完全是雲裏霧裏,讓胡總根本就摸著什麼頭腦。他也隻有苦惱的份了。
胡總苦惱的原因,還遠不止這些,他更著急的就是怎麼一不小心,竟然讓安然坐上了第一把交椅,盡管那還是臨時的。
又是一天晚上,胡總一夜都沒有入睡,他足足喝了一夜的酒,上半夜是和他的那些小哥們喝的。到家之後,他先是讓徐寒冰為了離婚的事折騰了半夜。後來,稍微平靜了一點兒之後,他還是睡不著,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又是一頓狂喝,直到喝到了天亮。他坐在地板上,手裏還捧著半瓶沒有喝完的酒瓶子睡著了。第二天清晨,他夫人醒來時,發現他半躺在地板上的狼狽樣子,就揪著他的耳朵一陣臭罵,這才把他從那夢中驚醒。他想站起來,本來就喝得太多,加上他夫人這麼一激,就沒有站得住,一個踉蹌摔在地板上,好在他不是站直了摔下去的,也就沒有摔壞。緊接著他就吐了一地,那鋪在地中央的一塊兩米四的正方形地毯,也被他吐得像是一塊重新繪製的地圖。他還在半醒半醉之間,徐寒冰這下可火山爆發了。
她蹲了下去,兩隻手一下子分別抓住了胡總的一條腿和一隻胳膊,用盡全身的力氣,把他從地毯和地板的邊緣掀到了兩三米遠的地方。這下,胡總從半醉半醒之間才真正清醒過來,他勉勉強強地站起來,擺出了一副想要和徐寒冰理論的架勢。徐寒冰一記耳光打了過來,他的眼前隻覺得金星直閃,隨後就晃晃悠悠地倒在了地上,像不知道什麼了似的。他的夫人並沒有害怕,也根本就沒有再去過問他是醉是醒。徐寒冰照舊走出了家門上班去了。胡總後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才反過勁來,也走出家門。
這幾件事都發生在幾乎是同一個時間段,這被胡總認為是點兒背,而且是背到了極點。他也知道這一切都是無法挽回了。就在他在家裏挨了徐寒冰一記耳光的那天,他坐在辦公室裏反複想著這些事,他想到這裏,似乎覺得既然如此,這一切就都應該放棄了。可是他轉念又想到了公司第一把交椅位置失去前後的情景,又生發出了無盡的遺憾。這個位置怎麼能夠輕易地放棄呢?他拿起了電話,想了想,最後,沒有直接打給尚明副書記,而是打給了他的夫人。胡總自從和尚明副書記結交以後,很快就成了他夫人的座上賓,除非有像上次關於他收受禮金那樣的大事,他才會直接去找尚明副書記。一般情況下,就直接找他的夫人就可以了,可以說胡總和尚明副書記夫人的關係,比他和尚明副書記還來得親近。
接電話的是尚明副書記的夫人,他夫人告訴胡總尚明副書記正在外麵開會,晚上一定會回來吃飯,因為他今天過生日。胡總把電話掛掉之後想了想,覺得這是個極好的機會。此時,他把這一整天纏繞著他的那些事都立刻忘到了腦後。他關上了辦公室的大門,一個人開車去了一家蛋糕店,加急訂了一個大蛋糕,告訴他們晚上他會自己來取。從這裏出來,他又去了銀行提出了十萬元現金。
回到辦公室後,他把他放在辦公室裏已經有些時候了的一件銅製奔牛工藝品找了出來,又把那十萬元錢放在了那工藝品的盒子的空隙處。當他把蓋子重新蓋好後,又在那上麵捆上了幾道小繩,目的就是要在打開的時候稍微耽擱一點兒時間。那樣,當主人發現了那裏麵的秘密時,就會避免自己還在跟前的尷尬。
晚上,快到七點鍾時,胡總敲開了尚明副書記家的房門。他的夫人把他讓進了屋裏,走進屋時,胡總正好從右側的過道上能看到尚明副書記家的餐廳,那桌子上已經擺好了幾個菜。不用多問尚明副書記還沒有回來。胡總慶幸自己來得挺是時候,胡總和書記夫人見麵後就像往常一樣,一點兒都沒有尷尬的感覺,畢竟胡總已經早就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他們之間說話也是從不見外的。這樣,他們沒坐多少時間,就進入了正題。
“聽說你們的金總病了,還挺厲害。”書記夫人問道。
“是,單位已經由安總接替他的工作。”胡總直接點題,免得再往下談時有些尷尬。
“怎麼?是安總接替了,那你呢?”
“唉,我不行,那是市裏看好了他,我怎麼能和人家比呢?”
“他已經上任了嗎?”
“上任了,不過,還是副職臨時主持工作。”
“哦,那也對,聽說安總那個人挺正派。”書記夫人打了個準官腔。
“是,是。”胡總隻是支吾著,就是不想說實際內容,他顯然是怕說多了,會起相反的作用。
在尚明副書記的家裏,胡總足足坐了一個多少時,也沒有等到書記大人的歸來,該說的話也都已經說的差不多了,再待下去會顯得尷尬。胡總想了想,才說道,“我還是走吧,就不等了,也沒有什麼大事,我今天來是知道了尚書記過生日,再是考慮好久沒有見到尚書記了,想來看看他。這麼晚上,他一定是又有什麼臨時事情,我就不等了。等尚書記回來後,你和他說一聲我來過了,也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