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她盯著他看了太久，以至於梁北生感知到了她的視線。
他將車子倒出車位後，抽空掃了她一眼，“怎麼了？”
“沒、沒有。”茉莉立即收回視線，轉過頭，暗暗紅著臉望向車窗外麵。
車子緩緩開出車庫，像頭蟄伏的巨獸，四平八穩地從地下爬出來。
視野一下變得開闊，茉莉包裏傳來震動的聲音。
她低下頭，將手機從包裏掏出來。
來電顯示——媽媽。
“喂？”她笑著接通，將手機舉至耳邊。
“到哪兒了？”母親笑著問。
“剛出機場。”茉莉轉頭看了眼駕駛位的人，“正在北哥車上。”
“他在開車嗎？”母親又問，“方不方便講電話？”
茉莉拿下耳邊的手機，轉頭問梁北生的意見。
“你開一下免提。”梁北生目視前方說。
“好。”茉莉垂眸戳了下屏幕，“媽，我把免提打開了。”
緊跟著，女人溫柔的嗓音就外放了出來，“小北，麻煩你了。”
“您客氣了。”梁北生說著，熟練地打了下方向盤。
“茉莉第一次離開我們到外地讀書，我跟她爸都很是不放心，以後，還要麻煩你多多照顧她。”那頭的長輩繼續在電話裏客氣地拜托他。
梁北生亦客氣答應：“您放心，一定會的。”
“阿姨知道你最靠譜了。”女人嗓音染上笑意，“等你什麼時候有空來南城，我跟你賀叔叔好好謝謝你。”
……
兩人在電話裏互相客氣著，茉莉拿著手機，坐在一旁默默聽著。
突然，儲物格裏，梁北生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他的手機連了車內藍牙，來電顯示浮現在前方大屏幕上。
茉莉下意識看過去，看到備注名單單一個字——爸。
“媽，”茉莉不得不打斷自己的母親，“北哥有電話進來，先這樣吧，下次再聊。”
她這邊將電話掛斷，梁北生緊跟著就將自己的電話接通了。
電話一通，車內就響起了男人中氣十足的聲音，“接到小茉莉沒有？”
梁北生的父親是賀茉莉的幹爸，從她很小的時候，他就喜歡用長輩的口吻寵溺地喚她小茉莉，大概是習慣了，直到她後來長大，甚至現在都上大學了，他還是沒能改口。
梁北生轉了下頭，說：“你跟他說。”
茉莉哦了聲，立即含笑著回應一句：“梁爸爸。”
那頭停頓了下。
“哎呀小茉莉，好久不見你了。”
跟對自己親兒子的態度截然不同，梁景行連說話的音調都變了。
旁邊的梁北生冷冷笑了下，輕嗤了聲。
前後對比這麼明顯，茉莉自然也感受到了，轉頭看梁北生一眼。
“一會兒到家裏來吃飯。”那頭的梁景行繼續熱情地向她發出邀約。
茉莉亦含笑回應：“好的梁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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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過了大半個小時後，兩人來到清大。
非教職工車輛不許入校，梁北生將車子停在學校外麵的露天停車場。
取下後備箱的行李，賀茉莉跟著梁北生一人推著一隻行李箱，朝校門口走過去。
正是新生報道的日子，學校進進出出很多人。
進校後，陸陸續續有迎麵走過的人跟梁北生打招呼，然後審視的眼神緊跟著就往賀茉莉身上移。
茉莉見他們手臂上，或者身上有斜挎著誌願者的標識，也就說是高年級的學長學姐。
茉莉微微一笑，表示禮貌。
而梁北生點了下頭回應後，對他們眼中的探究視而不見，帶著她一路往裏麵走。
期間，也有不少人熱情地上前來要幫他們提行李，不過梁北生表示不需要，茉莉也跟著客氣地拒絕了。
終於來到女生宿舍樓下，梁北生轉過身，將茉莉手裏的行李箱一並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