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北生回過身,臉上還掛著沒有拍幹的水滴,朝她伸出手,“過來。”
茉莉緩緩走過去,梁北生將她抱起來,放在洗手台上。
緊跟著他就拿過旁邊她昨晚用過的藥膏,邊垂眸打開盒子,邊看起來特別正人君子地說:“把傷口打開。”
為了快點痊愈,茉莉也就隻能聽他的了。
她雙手撐在身後,忍著羞恥撇過臉,手指緊緊摳著洗手台,按他說的那樣做。
梁北生擠了些藥膏出來,剛抹在手指上,轉頭一看,稍稍怔了下。而後,他又用紙巾擦掉手中的藥膏,拿了旁邊自己剛剛用過的剃須刀。
茉莉聽到輕微的機器聲響的時候被嚇一跳,她就要逃,梁北生倏然摁住她,垂眸認真道:“別動。”
“處理好了才更方便上藥。”已經是這樣了,而且茉莉想到自己昨晚確實很難,也就隻好繼續聽他的。
但是剃須刀冰冰涼涼的觸感,讓她渾身顫栗著扭成麻花。
梁北生時不時抬眸關注她的反應,甚至還壞笑著問她,“要不要哥哥幫你舔舔傷,再幫你上藥?”
他竟然在這種時候作弄她,茉莉咬著唇,踢他一腳,“快點!”
梁北生悶笑了下,關掉剃須刀,捏著她下巴,將她的臉轉過來,深邃的眸緊盯著她,笑問:“快點幹什麼?”
明知故問!茉莉紅著臉打他的手,想讓他鬆開她下巴,“我不要你幫忙了!”
可她纖纖玉手,柔弱無骨似的,哪兒能跟梁北生這種骨節分明充滿力量的手相比。她打他一點用都沒有。
不過,他倒是沒再逗趣她,說:“好了,哥哥馬上幫你把藥抹上。”
說著,他放下剃須刀,拿起適才已經擰開的藥膏,重新擠了些給她抹上。
明明也就幾分鍾的時間,茉莉卻感覺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漫長的等待過後,他也終於在她的顫栗中,幫她好好把藥給塗上了。
梁北生不會在這個時候對她做什麼,以免加重傷勢,雖然氣息早就混亂,嗓音也有些許變化,但還是克製得很好。
他拿過蓋子重新將藥膏擰上,說:“好了。”
茉莉徹底鬆了口氣,從洗手台滑下來。
眼角的淚也在這個時候滑落,她抬手摸了把。
梁北生將藥膏放回去,一轉頭,恰好看見她抹眼淚。
“怎麼了?”梁北生一下緊張起來,伸手幫她抹,“上藥的時候弄疼你了?”
茉莉卻又搖了搖頭,沉默著往外走。
隻不過是上藥的過程太過磨人,她忍不住就掉出眼淚來了。
吃過早餐後,茉莉準備到工地去視察一番。
前一天因為舉辦封頂儀式,加上酒會,也給施工的工人們放了一天假。
梁北生陪她過去的時候,看到工人們陸陸續續過來開工了。
“辛苦了。”茉莉邊視察的時候,邊笑著慰問了他們一番。
結果他們個個表現得嗤之以鼻的樣子。
“嗬,說什麼辛苦了,把辛苦錢按時發給我們才是要緊事。”其中一個陰陽怪氣地這麼說。
一番了解,才知道上次明明欠了兩個月的工資,但是建築公司那邊也就給他們每個人發了一兩千塊安撫了一下。
而到了現在,已經欠了四個月沒發了。
茉莉立即打電話給覃老板,覃老板卻在電話裏跟她叫苦連天,“賀總,我也沒辦法啊,財務偷偷把錢拿去炒股了,現在被套牢在裏麵。”
對方說得好像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茉莉怒從中起,“”這是你的問題!”
“覃老板,你的員工挪用公款是你需要思考怎麼處理的問題!而不是一句沒辦法,就能夠撇得一幹二淨的!”
“還有!”茉莉轉過頭,看著那些懶懶散散的工人,“如果因為你們工資延遲發放,導致員工有情緒進而拖延工期,那麼,我們賀氏是可以按照合同起訴你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覃老板聽她要起訴,又無奈答應,“我會想辦法,借也給你借到,先發給他們,行了吧!”
但對方那語氣,真是讓人不舒服,好像無理取鬧的人是她賀茉莉似的。
茉莉真是被他刺激得火氣更旺,但是極好的教養又讓她按捺住了火氣,將手機從耳邊拿下來,沒再繼續跟對方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