挾持茉莉的人眼看著要出人命了, 這才從醉酒中清醒了大半。
他往後退了兩步,轉身就要走。
“站住!”梁北生嘶啞著喊住他。
男人下意識停下腳步。
“如果你現在跑了, 那就是兩條人命!”梁北生轉過頭, 大汗淋漓地試圖勸服他,“你幫我把人一起拉上來,我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我會去跟警察講!”
說到底, 工人也隻是想要工錢而已。
把茉莉推到這裏,本就隻是嚇唬她,而且也是酒精上頭才會做出這種事, 真讓他背負兩條人命,他背負不起。
在聽了梁北生的話後, 那人立即就動搖了, 趕緊跑回到他旁邊,俯趴下來, 朝墜在半空中的茉莉伸出手。
茉莉本來都要鬆開梁北生的手了, 見狀, 趕緊將手抓住了那個工人的手。
工人力氣大,加上梁北生身強體壯,兩個男人齊心協力,終於!將茉莉緩緩從半空中拉了上來。
可就在茉莉脫離了危險後, 梁北生徒然往旁邊一倒,完全沒了意識昏過去。
茉莉被嚇得臉一白, 趴過去, 搖著他的身體拍了拍他的臉, 發現他沒有任何反應。
“救、救命。”茉莉亂了心智, 摸著地到處去找手機。
可她的手機早在她墜下樓的時候, 就從手中掉落了下去,最後從梁北生的口袋掏出他的手機來,抓著他的手按了指紋,撥了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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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北生被送去醫院後,經過醫生奮力搶救才終於醒過來。
他的右手,整條手臂都脫臼了。
以及胸腹上的肋骨,也斷了一根。
茉莉看著醫生給他拍的片子,聽著對方描述的傷情,腦子裏全是梁北生在天台上救她的場景。
她甚至清楚他的手臂是怎麼脫臼的,他的肋骨為什麼會斷裂,他抵著天台邊緣肋骨斷裂的時候,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而除了極度的痛苦,斷裂的肋骨擠壓到了旁邊的心肺血管,是直接導致他昏迷的原因。
不過好在搶救及時,且手術一切順利,梁北生最後被送進了VIP病房裏。
他醒了會兒又睡著了,茉莉從醫生辦公室回來後,坐在病床邊一直守著他。
不知不覺,她也累得睡著了過去。
直到淩晨,梁北生才在安靜的病房裏緩緩醒過來。
他躺在床上幾乎不能動彈,尤其是身體右側,胸腹位置開了刀,而整條手臂,又都被打上了石膏固定。
他下意識看了下自己動不了的右手,轉過頭,看向左邊。
茉莉就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臉趴在床上,靠著他的胳膊。
他緩緩抬起手,手背上插著針頭,連接著旁邊懸掛著的點滴。
但他的手還沒碰到茉莉,緊閉的病房突然被推開,一名護士走了進來。
梁北生抬眸望去,那護士邊走近,邊問:“醒了?”
因為病房裏沒有開燈,隻有窗外的光投射進來,所以她看得並不真切。
茉莉被吵醒,從胳膊上抬起頭來。
而這時,護士也將病房的燈打開了。
兩人猝不及防四目相對。
“哥哥。”茉莉眼睛一亮,睡意頓時消散,摸著他的臉,“你可終於醒了。”
她鼻子一酸,嗓音還染上了顫音,眼眶倏然泛紅。
“糟糕,把我們小茉莉嚇著了。”梁北生繼續抬起手,準備幫她把眼淚擦一擦。
茉莉立即握住他的手,說:“不能動的。”
然後,又幫他把手放回去,自己抬手抹了把眼睛裏就要溢出來的淚水。
護士掃了眼他們,默默走到支架旁,把快空了的點滴瓶取下來,換上一瓶新的。
“你渴不渴?餓不餓?”茉莉望著梁北生問。
梁北生點了下頭,“有點。”
茉莉立即起身,給他倒了杯水,然後將病床搖起來,一點點喂給他喝。
這是間單人的VIP病房,空間不小,對麵還有張餐桌,餐桌上放著兩份晚餐,一份是粥食,一份是米飯。
這還是晚上七八點的時候,張欣桐追過來後,給她和梁北生買的。
幾個小時過去,全部都已經冷掉了。
茉莉拿手摸了摸,說:“我讓護工再給你帶點熱粥過來。”
她給護工打過電話,又回到病床邊,摸著梁北生的胳膊,像在哄他似的輕聲細語道:“得稍微等會兒。”
梁北生眼睫濃黑,輕眨了下,深邃的眸望著她,審度道:“你呢?”
“你是不是還沒吃?”他剛剛看桌上明顯有兩份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