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皇嫂還真是來得及時呢,這晉國大國大朝,雖然看起來風光,但其實吃的用的都太過粗獷,少精細良品,皇嫂一來,可救了這局麵了。”夜聿靠近越清河,用隻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笑著說。
越清河摸頭,“是嗎?”
“越國倒真是個好地方,日後臣弟定要去好好地感受下那兒的風土人情……”夜聿說著提著食盒告別越清河,點著頭離開。
越清河聽到這最後一句,傻眼了,這這這……這可萬萬使不得啊,這些東西都是自己借越國之名從現代盜用過來的,要是你去了越國發現根本沒有這些什麼,豈不是要露陷了?
越清河忐忑地想著夜聿說的話,和禦膳房的禦廚們見麵,送新年禮物。
禦廚們皆是對這太子妃的好人品刮目相看稱讚個不停。尤其是越清河的忐忑看在老一輩的禦廚們心裏更加是感動,常聽聞太子妃身邊的大宮女瀟風說起太子妃對時常麻煩禦膳房這些越國才有的食物覺得抱歉,今天一看,果然是真的啊。
越清河不知道的是,日後瀟風再來禦膳房,得到的是完全不相同的待遇了。
總算要去赴夜宴了,越清河在暖轎裏繼續忐忑著,這也算是頭一次在所有人麵前現身,可別出了差錯才好,據說,她公公的弟弟們那些親王們都會攜王妃和郡主們過來,還有公卿家的,翰林院的,將軍府的,各路重要人物都會駕臨。
越清河和瀟風商議著,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和他們的夫人小姐們拉好關係,然後為越晉兩國之間的事項打探打探消息。
瀟風對此並沒有多餘的要求,隻瞟了她一眼,說一句:“不奢求你搞好關係,隻奢求你別搞砸就行了。”
越清河拚命保證,可惜,事總與願違。
那是,丞相家的獨生千金女,閨名喚作試珺,生得是冰清玉潤骨骼不凡,眉目間自有一股大家之風,舉止得體,談吐優雅,不愧是丞相家的女兒,不愧是雲京才女風雲榜的榜眼,聽說對政治見解也很有一套說法,常常和父親談論起國家大事來毫不含糊,有女諸葛的風範。在雲京閨閣之中是津津稱奇的人物。
當然,這樣的奇女子必定是大方有禮的,當然,這樣的高材生必定是有股傲氣的,可是,丞相的千金,陳試珺這個名字怎麼聽起來那麼耳熟呢?
還沒等越清河想清楚是從誰那兒聽見過這個名字時,名字的主人就遙遙地向她敬了一杯酒,並字字珠璣地說:“久聞太子妃盛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試珺心裏十分愛慕太子妃風雅才華,不如就此時此景賦詩一首,贈與小女?”
果真是字字珠璣啊!當是時,滿座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將目光如聚焦燈一樣投射到這位無辜中槍的太子妃身上。
越清河覺得自己表現得非常好,一入場,先得體地向各位長輩們見禮問好,然後賢惠地當一個好妻子,跟在自家太子夫君身後默默入席,低眉順眼隻看著自己眼前的一小方木案,偶爾和公主皇子們搭一句話,很得體啊!很優雅啊!足以不丟皇家的顏麵啊!為何這個什麼陳試珺還非要來找她麻煩?
而且這麻煩還找得這麼得體,這麼無懈可擊,這麼完美,這麼有禮貌,可是我們是第一次見麵好嗎,跟你什麼仇什麼怨啊?還說愛慕我才華,我什麼時候有才華了我怎麼不知道,你那個樣子是愛慕我的樣子嗎,我什麼時候有追隨者了我怎麼不知道?
好吧,或許這試珺姑娘說的是真的,是真的愛慕自己才華來著,自己也不能把她想得太壞不是。
越清河心裏無數神獸飛奔而過,當然,這隻是想想而已,關鍵的問題是,如何應對她出的難題。
畢竟那些耳聞過越國公主的人也不少,如今大夥們正兒八經地看著自己,也不能駁了這麵子。
於是越清河不發達的小腦極速運轉著,在想著,是從了她真的作出一首詩來呢,還是轉移話題呢?
回到小學時代的命題作文考試上了,有時間要求,還有範圍要求,還有關鍵字提示。
越清河麵上掛著得體的微笑慢慢地起身,一邊在腦子裏跳過無數首學過的唐詩宋詞,一邊在嘴裏用同樣措辭文藝的腔調回答這位丞相千金,“本太子妃也時常聽聞相府千金的盛名,論起才華二字,實在愧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