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池羽又露出那種無可奈何的笑:“是不是覺得我癡人說夢話,居然敢肖想將軍的女兒。”話語裏帶著絲絲入扣的自卑。
越清河聽完謝池羽這句話,差點背過氣去,謝池羽原來是真的喜歡照臨!之所以不說,是苦於身份的桎梏,越清河有股狠狠揍麵前這無知的小子一頓的衝動。你自卑個毛線啊,害得照臨那些眼淚都白流了。
越清河深吸一口氣,繼續試探:“所以,你肖想不到將軍的女兒,就去肖想將軍女兒的丫鬟?”
謝池羽驚訝地看著她:“你是說嵐嵐?怎麼會呢!她都已經許了人家了,連孩子都有了呢。”
“什麼?”越清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知道她有了孩子?”
“當然,她算是我半個妹妹,她的事我自然會知道,”謝池羽說得理所應當,但越清河聽得快要暈過去,“她許的人家是我的同僚,隻是苦於沒有取得功名所以一直沒能迎娶她,如今好了,他們已經完婚,孩子也快要生了。雖然沒有名分就先有了孩子我那愚兄的不對,但如今他能善待嵐嵐,我也就不追究了。”說著又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奇異地看著越清河,“對了,你怎麼知道嵐嵐?”
越清河眼睛都要噴出火來了,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還有說考中之後迎娶嵐嵐的話來讓照臨誤會啊?還讓照臨以為嵐嵐有了你的孩子!還為了派遣心裏傷懷跑到趙燕去了!如今卻是這樣,越清河想掐死眼前正用無辜眼神望著她的人。
但是心裏咬牙歸咬牙,麵上還是說:“我不知道啊,我隨口一問,你就全部告訴我了。”
謝池羽想想也覺得是,自己反而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我今日可能是飲酒過多,居然對姑娘說了這麼多……”
還要說什麼,一聲溫潤的叫喚傳來,“池羽,你一個人在那做什麼?”
謝池羽和越清河均回頭一看,一個眼角帶笑舉世無雙的公子正緩緩走來,謝池羽見到來人很是高興,忙招手,“白陵兄,我正和這位……”轉頭抱歉地越清河,對了姑娘我還不知道你尊姓何名。”
看著緩緩走近的白陵,越清河有一秒的失神,可能是今日陽光太好,春意太濃,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啊,我叫,阿傾,叫我阿傾就好。”
“哦,白陵兄,我正和這位阿傾姑娘說話呢。”
謝池羽很欣喜地向走來的人介紹。
“是嗎”白陵笑吟吟地將目光轉向呆呆站著的越清河,然而在看清越清河的樣子後,笑容突然一僵。
越清河不解,怎麼白陵看見她,好像看見什麼很奇怪的東西一樣,表情僵硬。
謝池羽也看出端倪,看看越清河,又看看白陵,道:“白陵兄,你認識阿傾姑娘?”
白陵這才如夢初醒般,從怔住的神態裏恢複出來。轉向越清河:“原來你叫阿傾,我之前倒一直忘記問你的名字了。”
謝池羽很驚喜,“原來你們真的認識?”
越清河順口胡謅了阿傾這個名字,正心虛,也附和著笑笑:“是啊,有過兩麵之緣。”
謝池羽很是高興,似乎終於從獨自傷懷的狀態中脫身出來,忙往身後小石桌上找酒杯,“既然是舊交,趕快趁此機會喝上一杯。”
喝你個頭!越清河差點脫口而罵,照臨在外還沒有消息,你居然在這裏喝酒,然而這話當著白陵的麵又不好說,便將頭扭到一邊,冷不防看見夜礿在那眾星捧月的人中似乎吵了幾句,氣呼呼地撥開人群要離開,而她走的方向可以直接看到這邊。越清河看情形不對,忙對謝池羽和白陵說:“那個,我適才才想起來,我出來太久了,要回去了,下次有空再聊。”
說完就急匆匆背對夜礿離開了。
白陵眼底辨不明情緒晦暗地看著越清河匆匆離開的背影,沒有感情地問正一手拿一個酒杯一手提著酒壺要斟酒的謝池羽,“池羽兄和她很熟?”
謝池羽還呆著,對於越清河的離開還沒反應過來,“啊?哦,並不很熟,也隻見過一麵而已。”回憶起那見過的一麵,越清河含羞帶怯地說她對他一見鍾情,立刻將頭甩一甩,還是不要回憶的好。
“我們喝酒吧。”謝池羽舉舉手裏的酒杯,笑道。
白陵慢慢地將視線收回,接過謝池羽的酒杯,仰頭飲盡。眼底幽暗如同杯底顏色,她怎麼會,一點事都沒有。
她怎麼會,還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