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越清河是和夜琓一起坐馬車回客棧的。客棧就是之前越清河醒來的地方。
才到了客棧,就有出門的大夫過來,看見越清河,笑著說,“來得正好,白公子已經度過難關,醒過來了。”
越清河聽了眼睛一亮,這真是好事一件接一件,昨天白陵為她傷得那麼重,沒想到今天就醒過來了。實是太好了!
不顧夜琓還在身邊就跑到白陵的屋子去。
一進屋,就見白陵正欲費力地起身,嚇得越清河大驚小怪:“你才剛醒,傷得這麼重怎麼能起來呢!快躺回去!”白陵聽了她的話,順從地躺下,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越清河,柔柔地看著她。
夜琓不禁在一邊咳嗽一聲以示意自己的存在,越清河不覺好笑,轉身衝他笑了一下。
越清河衝夜琓一笑,在那一笑裏,白陵已經明白了接下來所有的話。
苦澀湧上心頭,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哪怕千裏迢迢趕在最及時的時候擋在她麵前,也於事無補。
她現在過得幸福,這就足夠了。
白陵深吸一口氣,在越清河再轉過頭來看他時,得體微笑,“大夫說,我醒過來,就無生命之憂了,你不必擔心我。”
這話,委婉地說,你可以和你心愛的人離開了。
越清河沒聽懂,夜琓卻聽得很明白,難得地對白陵好聲道:“京兆官安心在此養病,朝中之事無礙,本宮會安排好人暫時替代你的位置,等你回來便繼續上任。”
這話的意思已經是不追究他私自丟下官職跑出來,可白陵聽了後,緩緩一笑,“不必了,白某人早已有卸去此職的想法,如今借著太子在此,順便將這想法說出來。我養好病後,該是不會再回晉國了。”
“不回晉國?你要回越國?”越清河先是驚訝起來。
白陵又是一笑,不過這笑裏摻了許多苦澀。“不,也不是越國,該是雲遊四方吧,和我師傅一樣。”
他已然是看破這些恩怨,他的仇已經報了。是斷不會再回越國的的,本想在晉國照料她,可以現在來看,她已經不需要他了。
不。或者說,她從未需要過他。
一直以來,都是她不斷地將她所有的東西毫不吝嗇地給予他,可他從來沒有回報過什麼,如今,就讓自己的徹底放手,回報給她他所不能給她的幸福。
最後,他看她一眼,留下一句:“你多保重。”
他閉上眼睛,輕輕說了這句,便像要睡著一樣。
夜琓微微點頭,“本宮知道了。”
眼前這個人,曾是他妒忌得發狂的對象,妒忌他,不費吹飛之力就得到了河河所有的關注與愛。妒忌河河曾為了他,不惜扔下所有一心與他奔赴宮外的世界。
但現在,他站在這裏,他的身邊是他的妻子,越清河。
而白陵,說了一句,你多保重。
感慨還是有的,隻一瞬間,就被夜琓從容地壓下去了,日後,就再也沒有白陵這個人出現在他們的世界裏了吧。
夜琓微笑,牽著越清河,離開了屋子。
越清河被他一牽還有些不想走,出了屋子便不高興地說。“你們在說什麼啊,我都還沒問完我想問的。”
“還有什麼想問的?莫非你還對他念念不忘?”
夜琓故作較真,越清河馬上訕訕地笑,“哪有,我隻是想著,他說以後要雲遊四方,問他還會不會再來晉國而已……”
“走吧走吧,我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處理完了,我們就盡快回晉國吧,太子妃殿下,你失蹤的這段時間,整個皇宮都沒了生氣,你再不回去,母妃和太後就要念死我了。”
夜琓輕易地轉移話題,越清河果然驚喜道:“真的嗎真的嗎……”
夜琓拖著越清河,兩人說著話,離開了客棧。
屋子裏,白陵聽著逐漸遠去的聲音,在心裏默念,“再見了,我畢生的愛。”
……
夜琓知道,他的這個太子妃,雖然容貌不是很出色,才能也從來沒在哪個方麵展現過,不過人緣去很好,尤其是,男人緣?
在宮裏,且不說剛才才徹底斬斷的這朵白桃花,就在她失蹤的這段時間,宮外的王府裏,那朵妖豔的紅桃花也在蠢蠢欲動,若不是他一再施壓,恐怕就要早於他來到東都了。
而……眼前這朵,花骨朵,看起來還沒長大,其實卻是,最難纏的——十皇子夜璵。
越清河看到高貴冷豔的錦衣小正太夜璵皇子時,萌化少女心立刻冒出粉紅泡泡,撲上去,重重親了他一口,“小十,你也來找我了。”
夜璵嫌棄地看著這個毫無形象的女人一眼,卻舍不得擦掉臉上的口水,冷冰冰的口氣道:“你昨天不是才見過我?”
“哦,是哦,陳舅舅還說,你們來東都一個月了,一直沒找到我,真是太謝謝你了,大過年的不好好在皇宮裏住著跑來找我。”越清河說到這,又忍不住親了夜璵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