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繞八繞,最後繞到了,宮中太廟。
越清河疑惑地看向夜琓,這是什麼意思?大半夜的,帶她到太廟來。
然而她很快就知道夜琓要幹嘛了,太廟燈火通明,一應的官職人員各就各位,正恭候著她的來臨。
“這,這是要做什麼呀。”
見到這麼大的陣勢,越清河小聲地問夜琓。
“你待會就知道了。”
夜琓微微一笑,伸手接過一個廟史遞過來的文書。
牽著越清河到桌子邊,往上麵寫了什麼,又將筆遞給越清河。
“寫上你的名字。”夜琓輕柔地在她耳邊說。今晚的夜琓實在不正常!溫柔得不正常!這件事情也詭異地不正常。
越清河遲疑地看著他,遲疑地接過筆,將視線再落到這份文書上麵,以她多日抄經書與和皇子們一起做功課的文字基礎,勉強將這份文書看懂了。
再看清楚上麵的內容後,越清河差點沒將手裏的筆嚇扔出去。
“你你你……”越清河震驚臉看著夜琓,夜琓微笑同樣注視著他。
“這這這……”越清河又指向這份文書。夜琓點頭,“沒錯。”
越清河在他和文書兩者之間驚訝了半天,又看向太廟裏的其他人,總算明白,為什麼會來這裏了。
因為這文書上的內容,竟是,相當於契約的保證書!
大意是:夜琓一輩子隻會娶越清河一個女人。
為了讓這文書生效,特意選在皇室祖先靈位前立下這份字據。
難怪周圍的人都麵無表情了,越清河低下頭,手裏輕輕蹭著那管筆,“其實,沒必要這樣的。我,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夠了。”
越清河你在說什麼!明明今天之前還在糾結為什麼夜琓會喜歡上自己會不會以後喜歡上別人這樣的問題,現在給你一個保證你快點簽了啊!
越清河心裏一個聲音在咆哮著,然而表麵上,卻異常地低沉。
不,這種保證換來的長久,她不要。
“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放心,這樣東西,不是留在我們身邊的,你簽完之後,我就會將它焚燒。”
夜琓看出她的心思,微笑地解釋。
在列祖列宗前焚燒這樣的東西,其意義,比留著以後拿出來作證據還要大吧。
越清河心情一下子很沉重,她沒有想過,有一天,夜琓會為她做這樣的事。
“還有,這兩年的祭祖節你都沒能順利參加,就在今日,將你的名字告入皇室族譜中吧。”
夜琓招手,另有人取過一本古樸典雅的厚冊書給她看,在夜琓的名字旁邊,顯然是她越清河的名字。
越清河突然很想哭。
但她忍住了,不止忍住了,還很平靜地,在文書上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看著夜琓將它焚燒。
看著儀式結束,夜琓牽著她回宮。
回宮的路上,她一句話也沒有說。夜琓亦沒有問她為什麼不說話。
大概兩個人都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們兩人是緊緊相依的,再不需要說多餘的話確認對方的存在與對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越清河是晉夜琓的妻子,晉夜琓是越清河的夫君,就是這麼簡單。
真正意義上的熱戀期來臨了,自從那夜夜琓帶越清河獨自去完成了身份確認的儀式,兩人便成了如漆投膠中,恩恩愛愛甜甜蜜蜜。
每日裏,越清河兢兢業業地當一個形象良好的太子妃,請安問好,與各路誥命夫人郡主王妃聊天喝茶,扮演一個賢妻良母的角色。
在內,便是每天和夜琓你為我夾菜,我為你添衣,你出門來我相送,你回宮來我起迎。愛心早餐自然不在話下,一應的定情信物,情侶裝,也照搬過來用在她和夜琓身上。
這恩愛秀得低調而深沉。整個冬天都變得溫暖起來。
夜琓善琴,空閑之餘越清河便讓他教她彈琴,學得不是很快,樂在兩人交流溝通間,又多了個話題。
隔窗誰愛聽琴,倚簾人是夫君。
兩人很有默契地,從來沒彈過關山月。
彈指間,冰雪消融,春天到了。
春初,雲京城王宮裏出了件大喜事,最嬌貴的日玥公主要下降到禮部尚書府了。
晉夜礿和藍亭音,經過磕磕碰碰,總算是成了一對了。
晉王最疼愛的公主下降,整個雲京城為之沸騰喜慶。場麵可堪華麗豪奢。都道是十裏紅妝,而公主這次出嫁,浩浩蕩蕩從皇宮裏的人馬依仗嫁妝之隊,一直綿延了整個雲京城的主街道,百裏紅妝來形容都不過分。
這一天,對於越清河而言,還不止是這一件熱鬧事,同一天的時間,瀟風生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