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河其實哪裏都沒去,她還在雲京城中。
那天,她的確是在吃醋,砂陽公主的到來,讓她很不自在,生怕夜琓從此,就不再愛她了。那晚,有一個意外的人降臨東宮。
不是別人,是恭王爺夜讓。
夜讓還是從前的模樣,生得極其美。不似人間人。
他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的窗下,把月下美人嚇了一跳。
“你怎麼來了?”
“許久不見,很想念你。”夜讓還和以前一樣喜歡說肉麻的話,不知道是不是口是心非。
越清河無奈,“是嗎?”
“能出來走走嗎?”
夜讓眨眨眼,“就散散步。”
越清河看了一眼涼風殿,無人,悄無聲息。
夜琓大概,要過很久才能回來吧,於是她就和夜讓在夜色下散散步。
“我很快就要離開了。”夜讓突然這樣說。
“離開?去哪?”
“去當,秦國的世王。如今,天下歸於一家,總歸是要人去統治的。”夜讓說這話,卻沒有多少高興在其中。
“你要當王了?”越清河很驚訝,對於這些事,她知道的並不多,“什麼歸於一家?”
“很快,北齊國,坨坨國,我們晉太子,就要攻打了。如果他們不臣服的話。”
夜讓語氣淡淡,並不對此多著筆墨。
他的筆墨丹青,已經全給了一個女人,如今,他正在跟這個女人告別。
“那太可怕了,不應該是這樣的,已經夠了。”
越清河擰起眉毛,她真的不希望夜琓變成一個崇尚武力的人。
“是嗎,那你應該和他說,他會聽你的。”
夜讓挑眉,微笑。
夜涼如水,路邊的露水沾濕了她的鞋子。
夜讓別過眼,假裝沒有看見,他花了好長的時間來忘記一個人,而如今,他似乎真的可以做到,不愛她了。
原來不愛一個人的感覺這麼好,不必為她擔憂,不必想著如何在不違背禮儀的情況下接近她。也不必,看見她的鞋子打濕了邊。
“他怎麼會聽我的?”
越清河苦笑著搖頭,“如今……”
“如今,那位砂陽公主來了,你怕了?”夜讓頗為好奇,用最好的口吻引她步入他的陷阱。
“我,不知道。”越清河垂下眼睛,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想這一切。
“你想離開嗎?”
夜讓突然問。
“什麼?”越清河抬頭。
她去了一趟斷峰山,找到一個鍾鳴寺,得知自己將永遠留在這裏。如何離開?如何……舍得離開他?
“你不敢賭一賭麼?賭你在他心裏的位置,賭,如果你消失了,他會不會滿世界找你,會不會為你擱下手裏所有的事情。會不會……轉為,娶砂陽。”
夜讓看著越清河的眼睛,那裏麵有憂猶豫,有期待。
“如何?”
越清河按下心頭的不安。
賭吧!賭,你有沒有資格,繼續留在這裏!
“好!我賭!”
看著麵前這個最終答應他的女人,一臉的堅定,夜讓嘴上浮起笑,心裏浮起苦澀。
那麼。就讓我在離開前,再為你做最後一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