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被擦洗幹淨,方沐卉也往鐵桶裏投著紙錢,還對她奶奶說道:“奶奶,這是學堯,你以前見過的。”
似乎是想起什麼來了,方沐卉輕笑一聲,她說道:“叫您說著了,我到底還是成了他家的人。”
顧學堯也跟著笑了起來,他看著她說道:“沒想到奶奶她老人家還這麼有遠見呢!”
傷感的氣氛似乎衝淡了一些,紙錢燒得差不多,方沐卉喊來恬恬,她說道:“恬恬,快來給祖奶奶磕頭。”
恬恬雖然沒看到過方奶奶,但早就從方沐卉嘴裏聽說過這位祖奶奶了,她乖乖的在墓碑麵前跪下,先恭恭敬敬的給老人家磕了三個頭。
磕完之後,恬恬惦記著自己的兩個妹妹,她看著祖奶奶的相片,認真的說道:“祖奶奶,悅悅和惟惟太小,還不能給您磕頭,我先代替她們給您磕頭,您要保佑她們健健康康的。”
說完,她又對著方奶奶的墓碑磕了幾個頭,方沐卉看到她一本正經的模樣,嘴角忍不住揚了起來。
紙錢燒完了,方沐卉和顧學堯也跪下來,兩人給方奶奶的磕了頭,便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剛剛走沒多遠,他們迎麵和三個人遇到,走在最前麵的男人看到方沐卉,驚訝的喊了出來:“沐卉?”
方沐卉頓時楞了一下,喊她的人是她爸方建鋼,父女倆好多年沒見,剛才猛然一看,她根本就沒有認出他來。
方建鋼兩鬢花白,身形佝僂得很厲害,他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夾克,當看到方沐卉時,臉上的神情有些不是滋味。
在他身旁站著的人是秦蘭和她同父異母的弟弟,秦蘭比方沐卉大不了多少,但現在看起來卻蒼老了許多,秦蘭認出方沐卉後,連忙把兒子推了出來,滿臉堆笑的說道:“小浩,這是你姐姐,快跟姐姐打聲招呼。”
自從方建鋼失去了原本體麵的工作,他們一家人的經濟情況就不太好,夫妻兩人身上穿得是舊衣服,但他們的兒子從頭到腳穿得都是名牌,那孩子吊兒郎當的,看到方沐卉後,嘴角不屑的撇了一下,在秦蘭瞪了他一眼後,這才不情不願的喊道:“姐。”
這勢利的一家三口方沐卉是早就領教過的,她也沒打算認這個便宜弟弟,於是連招呼都沒打,就對顧學堯和恬恬說道:“我們回去吧。”
眼看他們要走,秦蘭著急的朝著方建剛使眼色,方建剛對著她的背影喊道:“卉卉。”
方沐卉有些失神,有很多年她爸沒有這麼喊過她了,她停下腳步,麵無表情的問道:“什麼事?”
方建鋼有些尷尬,他看著方沐卉,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弟弟大學畢業,還沒有找到好工作,你是她姐,就幫他一把吧。”
方沐卉眼神冷了下來,她們父女倆這麼多年沒見,她爸看到她,都沒有問她過得好不好,就想著要她幫他兒子,她憑什麼要幫他們,當年方建剛但凡還念著一點親情,就不會為了一套房子逼死奶奶,偏偏他們還有臉來給她老人家掃墓。
秦蘭看到方沐卉變了臉色,不禁插嘴說道:“你弟弟是你們方家的一根獨苗,你這個當姐姐的沒能力就算了,他的工作也就是你一句話的事,你不會連這個忙都不幫吧?”
一直沒有說話的顧學堯開口了,他看著方建剛夫婦,沉聲說道:“我想你們搞錯了,沐卉現在是我們顧家的人,你們方家的事情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顧學堯輕描淡寫的話頓時震住他們夫婦兩人,方建剛像是被噎住一般,他張了張嘴,正要說話時,顧學堯一個眼神瞥了過去,他就訕訕的閉上嘴。
顧學堯掃了他們一眼,不急不緩的又說道:“你們要是聰明的話,最好不要在背後搞小動作。”
方建鋼他們家三個人都傻住了,半晌沒有說話。
說完之後,顧學堯看也沒看他們,便提著嬰兒籃,對方沐卉說道:“走吧。”
直到走出很遠,恬恬看著顧學堯,她崇拜的的說道:“爸,你剛才真得很像酷帥狂霸拽的總裁耶!”
顧學堯得意的抬起下巴,輕聲哼道:“什麼像,你爸本來就是!”
旁邊的方沐卉哭笑不得,她剛才本來有點感動的,結果因為這父女倆的話,所有的感動都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顧學堯順手攬過方沐卉的腰,他對恬恬說道:“你媽隻有我能欺負,別人想欺負她,門兒都沒有!”
“切,在墓園裏秀恩愛,也不怕人家半夜來找你!”恬恬做了一個鬼臉,蹦蹦跳跳的跑遠了。
方沐卉和顧學堯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兩人一起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