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嗯?”
鬱瑾然極少叫他哥哥。
“你說,爸媽還活著嗎?”鬱瑾然輕飄飄的聲音傳入他的耳畔。
“……我不確定。”安珀濃密的睫毛微顫,在眼瞼下投出一道陰影,眼神晦暗不明。
飛機失事,存活率基本等於零。
賽琳娜和安瀟先後失蹤於飛機失事。
但他們倆乘坐的飛機上,都無一人生還。
她用“失蹤”這個詞,隻是心裏一直存在僥幸和期翼。
畢竟誰也不希望失去父母。
鬱瑾然壓抑住喉頭的澀意,啞著嗓子繼續道:“可是,。”
安珀偏頭看著鬱瑾然,兩人的椅子十分的近,他伸手撫上她柔軟的金發,聲音朗潤帶著不可察覺的輕顫:
“阿瑾,飛機失事從來沒有人生還過。”
殘忍直白。
真相總需要人戳穿,捅破那薄薄的希望。
半晌,鬱瑾然才緩緩的道:“哥,我想睡一會兒。”
她表麵過得沒心沒肺雲淡風輕,誰又知道她內心的掙紮和煎熬呢?
安珀的藍眸盯著鬱瑾然,手輕輕的撫拍著的她腦袋,就像小時候他哄她睡覺一般,“好,我看著你睡。”
鬱瑾然瞌上眼,安靜的睡去。
女孩平緩的呼吸響起,安珀的藍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像在看稀世珍寶。
這些年,他也和她一樣,不斷的查父母的蹤跡,每一次一次的結果讓人失望,直到最後的絕望。
渺茫的希望一星一點死灰,將人推入絕望的深淵。
安珀起身,俯身將鬱瑾然抱起,走入簡約的海景房,輕輕的放入柔軟的大床。
女孩深深地陷入白色的大床,金色的碎發散亂在床上,輕蹙的劍眉,濃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緋色的薄唇,印花的襯衫顯得風流,不仔細看還真以為她是男人。
他一直嗬護在手心的寶貝,居被現實然逼成了這樣。
安珀蹙眉,拇指輕輕撫開女孩的眉頭,低頭在她額前一吻。
下午的時間過得很快,鬱瑾然支著腦袋起床時,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
卡普裏的落日十分美麗,太陽在海平線的那頭,金色粉色紅色紫色交織在一起,似夢似幻,太陽的餘暉灑在寶藍的海麵上,渲染成藍紫色。
鬱瑾然倚在玻璃門上,和煦的夏風吹起白紗,輕輕的掃過她的臉頰。
安珀一進來就看見自家妹紙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落日。
他放輕步子,走了過去,朗聲問道:“是不是很美麗?”
“嗯,比佛羅倫薩的落日還要美。”鬱瑾然靜靜地看著快要消失於海平線的落日,微微一笑。
“走吧,去吃飯,明天回羅馬。”
一大一小,一高一矮靜靜地站在落地窗前欣賞這落日最後的美麗。
歲月靜好安穩。
夜晚,鬱瑾然躺在床上透過透明的屋頂看著星星,星辰璀璨,像黑夜中純潔的精靈。
鬱瑾然倏地響起君陌的話。
【從結婚開始,我就沒有打算要離婚。】
一開始引_誘她結婚,到後來有意無意流露出的對她的感情。
這場婚姻的開始是因為利益。
這個男人看她時,眼底深處總有複雜的情緒。
糾結、欣喜、男人看女人的占有欲以及若有若無的恨……
以前她從沒深究過這些,因為她知道他們很快就會結束一切關係。
但她不明白這個男人究竟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