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說過了,這錄相上的男人不是我,但我承認,他和我長得很像,世上長得相像的人很多,所以我也不怪你認錯了人,但你問曾倩是不是就是周潔,我也不知道,因為我隻認識曾倩,不認識周潔,又怎麼知道他們是不是同一個人?”蕭寒不急不躁,說得頭頭是道。
“周潔的右臂內側,有個橢圓的紅色胎記,曾倩身上沒有?”
“沒有。”蕭寒肯定的說。
“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的,我要親眼看見才相信!”趙越說。
“原來,趙兄也喜歡曾倩,怪不得千方百計想讓我離開曾倩,其實,我很理解趙兄的心情,畢竟曾倩長得得周潔很像,你對周潔的愧疚想在曾倩身上彌補,這麼說來,趙兄也算個性情中人,我想,也許我們可以成為朋友。”蕭寒周到地撕開兩人的糖包,分別倒進兩杯咖啡裏,用小勺子攪了攪,遞了一杯給趙越。
“少廢話,希望你言而有信。”趙越並不買賬,毫不客氣地說。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你開個價吧,我給你寫支票,然後,你拿錢,我拿牒片,大家好聚好散,我可以離開曾倩,至於你能不能得到曾倩的芳心,看你的運氣了。”蕭寒從懷裏掏出支票薄,等著趙越報價。
“三百萬。”
“好。”蕭寒爽快地點點頭,飛快地簽了一張三百萬的支票遞給了趙越。
趙越拿過來看了看支票,陰沉著臉把那個方盒子推到了蕭寒麵前,蕭寒拿了起來,揣進了大衣口袋,友好地端起咖啡,對趙越說:“來,趙兄,心想事成。”
趙越撇了撇嘴,他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收場的,蕭寒不但答應離開曾倩,還給了他三百萬,三百萬呀,他一個政府小官員,要起早貪黑幹多少年,才能攢下三百萬?蕭寒說得沒錯,不管曾倩是不是周潔,他把那個帶子放給她看,都是對她的褻瀆,他也不想傷害曾倩,能這麼收場,也許就是最好的結果了。趙越猶豫了片刻,終於端起咖啡一飲而盡。
蕭寒也喝了一口咖啡,用紙巾擦了擦嘴巴,起身告辭了。
趙越沒送蕭寒,他愣愣地看了看緊閉的房門,看了看那切切實實的三百萬支票,覺得像做了一場白日夢,他嗬嗬地傻笑起來,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又尖又細,好像不是從他嗓子裏發現來的,卻像一個女人的聲音,他聽見那聲音慢騰騰的、平調又平又直:“我需要一個伴兒,我隻是需要一個伴兒……”
趙越打了個寒戰,他捂住自己的嘴巴,愣了愣神兒,不知怎麼,他想起他那次做的噩夢來了,他莫名其妙地到了周潔的墓地,到處都是白色的墓碑,無數個周潔飄在半空朝他招手……
趙越捶了捶自己的頭,他覺得他讓這三百萬給高興糊塗了,怎麼淨想些亂七八糟的事,他把支票小心翼翼地放在口袋裏,又吃了兩塊甜點,就起身要離開蘭花亭。
這時,一種細微的聲音傳進了趙越的耳朵,那聲音像秋蟲的低吟,卻很有節奏,忽隱忽現。趙越詫異地轉頭四下查看,屋裏空空的,除了他,隻有桌上的兩個空空的杯子、兩盤甜點,還有門旁的影牒機和電視,那奇怪地聲音是從哪裏來的呢?
肯定不是從屋子外麵傳來的,這屋子的牆壁是用上好的隔音板做裏板的,裏麵的聲音傳不出去,外麵的聲音也傳不進來,是什麼東西這麼細碎、持續地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