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結伴同行,一行便是二十幾日,卻也並無阻礙,一路來了河南,此去洛陽僅僅幾日路程。
此時天色已晚,日頭西斜,便在山林中尋了一處荒屋,將就著過夜,明日再行入城。
當今天下,因戰亂不止緣故,大多城市實行宵禁,日落閉城,不得出入。
葉天珺將幹糧分給楊逸二人,在幹草堆落座,分食起來,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兒。
待吃完幹糧,便又將落日弓從背上取下擦拭。
楊逸打趣道:“葉大哥當真把這把弓寶貝得緊。”
葉天珺笑道:“師門將這把弓傳了幾十代人,若在我手中鏽了壞了,沒臉見祖宗。”
嶽湘琴有些戒備葉天珺,一路說話並不太多。
楊逸知她心性,也由得她。
門外遠處有腳步聲由遠及近。
葉天珺做了個手勢,示意二人不要說話。
片刻後,有人在門外道:“主人家能否行個方便,我們兄弟二人連夜趕路,現在入不得城,可否借宿一宿?”
葉天珺皺眉聽著,沉聲道:“不知是哪一路朋友?”
門外那人道:“蜀山丹峰觀,蕭姓兄弟,敢問閣下名號。”
葉天珺和楊逸二人對視一眼,見嶽湘琴點頭。大手一揮,將虛掩的門打開,道:“在下葉天珺,和二位朋友一樣,在此落腳,若不嫌棄便進來吧。”
那門外二人乃是蜀山三十六觀中丹峰觀弟子,親生兄弟,哥哥蕭潛,弟弟蕭龍,長得頗有幾分神似。隻是弟弟顯得秀氣了幾分,但二人武功卻也都不弱,江在湖上也是有些名氣。
二人對望一眼,顯是驚訝能於荒山夜行遇到大名鼎鼎的箭神驚訝,蕭潛忙拱手道:“箭神威名,我等雖遠在巴蜀,卻也如雷貫耳,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葉天珺皺了皺眉,他為人豪爽,不喜吹捧,道:“若要進來便快些。”
兄弟二人忙掩門進入,同三人圍坐在火堆旁,蕭潛目光又落到楊逸和嶽湘琴身上,一看頗感古怪,楊逸倒也正常,秀氣如書生文士。但嶽湘琴本是極美,右臉卻有一半寸疤痕,宛如瑕玉之斑。
拱手道:“還未請教二位……”
他話沒說完,楊逸便接口道:“我叫謝逸,這位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叫嶽湘琴,二位大俠好。”
葉天珺道:“他們是我朋友,一同來的。”
蕭龍突然道:“不知瓦崗是否能敵得過王世充?”
當真語不驚人死不休。
他從進來便隻言未發,卻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葉天珺無所謂道:“我已離了瓦崗,莫要問我。”
蕭潛忙道:“得罪得罪,家弟性子如此,莫怪莫怪!但此事關係到一件大事,不知葉兄可聽說過了?”
葉天珺無所謂道:“何事?”
蕭龍接口道:“李淵長安立代王,王世充亦在洛陽立了傀儡皇帝,而魔門四脈也來湊熱鬧,竟於此時推選了一位新天帝出來。而這位同前天帝隔了三百年的新天帝更是來頭不小,乃是楊廣死前詔書欽定的南王楊逸。”
三人盡皆變色,葉天珺驚的是大隋南王怎投身魔門。楊逸和嶽湘琴對視不語,實在沒有想到昆侖天帝祭祀之後,雖然脫身離去,但魔門仍將楊逸定為天帝。
居心叵測,不難推算。
蕭潛續道:“這還不算,王世充居然於洛陽告示天下,代王退位,尊不見蹤影的楊逸為大隋新君。而李淵四女平陽再次出關,廣納舊部,軍逼河南,收納李密,更邀請正道三門六派,力抗魔門卷土入中原之勢。”
嶽湘琴皺眉道:“你們來此,為的便是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