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沒什麼‘可是’!”我很生氣地打斷侍從的話,不客氣的下逐客令,侍從無奈,隻好跪下行禮,然後滿臉擔憂的離去,花室便又剩下我一個了。
其實我不想發火,隻是很悲傷,以前我發生什麼事,哥哥都會第一時間到達,可這次為什麼一天都不來看我?脆弱的心髒再也承受不起任何打擊,開始變得沉悶,我緊緊按住胸口,呼吸很快變得困難起來,頭也瘋狂地劇痛著。我仿佛聽見血液流動的聲音,冷汗肆無忌憚地流淌,身子也無力地陷下去,隻能憑借玄晶鏈被垂掛著,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不停尋找突破口,模糊中好像看到哥哥明朗的笑容,依然溫暖,可眼睛忽然痛起來,笑容霎時碎裂,眼淚終於無助的滴下來,打在深灰色的土壤上,消失。
我閉上雙眼,昏昏沉沉的睡下去,聽見心底最深處一個熟悉又溫暖的聲音:飛兒,哥哥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時間一分一秒地逝去,我依舊沉沉的睡著,四周一片靜謐,淡淡的紫藤蘿香彌漫在空氣裏,我睡在其中,帶著自己的悲傷,本以為不會再醒來,可臉頰為什麼濕濕的?緩緩睜開雙眼,我發現自己正倚在一個結實的肩膀上,頭很自然地臥在這個白皙又溫暖的頸窩內,衣服已被解開,散散落落地套在身上,胸前還有一個溫濕的東西在輕輕拭著。我以為自己受到汙辱,瘋了般掙紮起身,卻發現哥哥一臉茫然的坐在身旁,手裏還握著一條折成四折的毛巾。
見到是他,我繃緊的弦總算鬆弛下來,可心情卻異常沮喪。我平靜地將衣服拉上來,一件一件穿好,然後側過頭,冷冰冰地注視著他那張掛滿溫和笑容的臉頰,直至他被我看得不自在時,才幽幽問出一句:“你來這兒想幹什麼?”
哥哥望著我極為不悅的一張臉,很無奈地搖搖頭,哭笑起來:“拜托!不要把我想的那麼不堪,我還不至於齷齪到玩弄自己的弟弟的吧!”他邊說邊靠過來,伸出食指勾住我的下巴,輕聲問,“你說呢?”
我沒有回答,厭煩地扭過頭推開了他,我用力很大,哥哥被推得踉蹌著站起來。他驚訝地看向我,隨後卻又笑了,然後慢慢來到我麵前,稍彎身體,開玩笑般問我:“兩天沒吃東西,我還以為你沒力氣了呢!喂!你是不是和英噫一樣,不能被澤遠以外的男子碰了?”
“放心!我還沒那麼不正常!”我沒好氣的回答了一句。
“別這樣嘛!”哥哥仍是壞笑著,“身為哥哥怎麼可以這樣說自己的弟弟!你這麼說英噫,他會……”他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我清楚他已經注意到我這張寫滿憤怒的臉了,因為我聽見他結結巴巴地問,“飛、飛兒,你、怎麼了?”
“你也有資格說這些嗎?”我死死地盯著他,音量壓得很低。
哥哥知道我話中的意思,他沉默了,雙眼盡是難過,許久,才用一種從未有過的低沉聲音問:“飛兒,你在怪我麼?”
“不敢!我怎麼敢責怪王!”我嘴上雖這麼說,可語氣卻硬邦邦的,哥哥也聽了出來,他歎一口氣,寂寞地坐到我身旁,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也由難過轉為憂傷,還有些許自責。他不說話,也不看我,隻是靜靜地坐著,一坐就是20分鍾。
哥哥是第一次這麼頹廢,他耷拉著腦袋,憂鬱的雙眸凝視著腳下的深色土壤,寬寬的肩膀也垮了下去,就像一個泄氣的皮球,盡管這個比喻很不恰當,但我找不出更合適的,心裏好像裝了一個充氣口袋,堵得十分不舒服,畢竟他是我哥啊!
我想勸勸他,可怎麼也張不開嘴,腦子裏亂糟糟的,根本找不到一句合適的話。於是,我和哥哥就像被石化一般,呆呆地坐在對方身邊一言不發。
“飛兒,”在僵局持續近一個小時後,哥哥終於開口了,“都關這麼久了,你還不明白我的苦心嗎?你以為把你關起來我就舒服嗎?”
“哥,我明白,你不希望我去送死,不希望我為澤遠報仇。”我淡淡回答道,眼神如秋般落寂。哥哥顯然注意到了,他側過身,伸出左手捧著我的右臉頰,輕輕轉向自己。我看見他溫柔的望著我,說:“不,你錯了,我不是不希望為澤遠報仇,而是不想讓你孤孤單單的為他複仇。”
我愣住了,茫然地注視著哥哥,有些不敢相信地問他:“哥,難道你打算……”
見我仍有些不敢肯定,哥哥竟悠然的笑了,抬手掐掐我的臉頰,淺笑著說:“我會陪你一同為澤遠報仇。”
“真的?!”我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哥哥口中說出來的,但他的確眯著雙眼對我笑著點點頭,我開心極了,忙追問他:“那什麼時候動手?”
“三年之後。”
“你耍我!!!”
“我沒有啊!”
“那為什麼要那麼久?”
“因為……”哥哥望著滿臉怒氣的我,笑容仍舊優雅,“因為天傲剛剛複蘇,急需發展,現在就算受到莫大恥辱也要忍下。不過你要相信我,三年之內,我一定會讓他成為天使之國中最強的星係,到時候,我們不但要除掉神,還要統治整個天使之國!”
看著哥哥自信滿滿的樣子,我實在沒有理由反駁,這是一個完美的計劃,隻是時間久了點,但一想到哥哥可以成為新神,我又興奮不已,便點頭答應:“好,我聽你的,三年後,你一定要兌現自己的諾言,為澤遠報仇,成為新神!”
“一定!”哥哥見我同意,高興得像個小孩,他站起身,快步走到紫藤蘿花架下,一臉神秘地撥開茂密的花簾,竟從裏麵拎出一大盒薰衣草蛋糕!我頓時呆住,眼眶卻熱起來,他還是那麼在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