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在瞬間停住,離我咽部僅有0.5厘米左右,我沒有動,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倒是使者,他似笑非笑的舉著劍,用尖部輕托我的下顎,得意地問:“為什麼喊‘停’,後悔了?沒關係,還來得及。”
“你誤會了,我隻想說,每個生物死前都可以有一個要求,為什麼我要一言不發的離開?我……”
“不會吧!我可是殺手,你要我為你做什麼?”使者未等我說完,便一句話插進來,還衝著我滿臉怪笑,這令我很反感。於是,我瞥了他一眼,接著說自己的,“我要求葬在帕茲河底,畢竟那是我生活過的地方,落葉也要歸根啊!”
“我倒是聽神說起過,帕茲河好像與你有些關聯。”使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忽然眼睛一亮。他收起劍,大步走上前,還未等我反應,就俯身將我抱起,一個標準的“公主式”抱法,這讓我大為不爽,忿忿的嚷著要他放下我,可一切隻是徒勞,使者仍是一臉怪笑,一邊說著“我帶你去河邊”,一邊朝櫻林走,雙手卻抱得更緊了。
夜晚的櫻林並不是很安靜,這裏是星係中除香樟林外,惟一一個溫暖如春的地方,雖然會下雪,卻永遠不會堆積。它們無法長存,因為積雪一旦多起來,就意味著溫度下降,林中的小鳥便會離開,櫻林也會枯萎,而我最喜歡在幽幽夜晚伴著緩緩下落的櫻,聽鳥兒放歌,所以用靈力控製了溫度。於是,月夜皎潔,落英繽紛,和著清脆的鳥鳴聲,不由得讓我忘記自身的處境,竟悠然閉上了雙眼。
正當悠閑時,一陣痛楚突然襲遍全身,睜開眼睛,我發現自己摔在地上,不遠處傳來使者的嘲笑:“你是把我錯認成歐澤遠,還是以為睡在傲風懷裏呀?居然睡得如此悠哉!難不成你在討好我?”
“閉嘴!”我勉強站起身,緩緩退到河邊,“你這個肮髒的混蛋,要哥哥和澤遠同你比,簡直玷汙了他們!”我邊說邊向後退著,直至退到河中央。
“怎麼?受不了要投河麼?”使者冷嘲熱諷的說著,“千萬不要!這裏環境這麼幽靜,不如風花雪月一番……”
“好啊!”我幽幽的一句話,令使者硬生生吞下未說完的話,他滿眼驚訝的看著我展開冰藍色的雙重翅站在水麵上,我卻漠然一笑,輕蔑地說,“我想你一定是希望我的屍體沉入河底,以免王發現追殺你。可是,”我嘴邊掠過一絲惡魔似的笑容,張開垂在身側的右手,澤遠的魔劍立刻出現在手中,我的頭發、眼睛,還有背後的翅膀也在一瞬間變成黑色。我望著已滿是惶恐的使者,高傲地說:“你卻不知道,我體內流淌的是帕茲河水,而帕茲河又是天傲的命脈。所以,當我體力透支進入帕茲河時,它會為我補充大量靈力來彌補缺失的體力,因此現在我的靈力是平時的三倍還多,就算體力耗盡,也可以毫不費力地解決掉你!”我抬起劍,將劍尖放在左手心,然後靠近唇邊,輕吻了一下,側過頭對他說,“現在,我就讓你快快樂樂地上路!”
使者聽後,臉色頓時煞白,急忙彙聚靈力向我打來,我僅是輕揮右翅,那放出來的靈力便完好無損的原路打了回去,全部落在使者身上,將他狠狠衝倒在樹下。使者踉蹌的爬起來,受傷的腹部正在飆血,他用手緊捂傷口,渾身顫抖地望著我一步步靠近,然後優雅的舉起劍,露出一臉詭異的笑容對他說:“安心地走吧!”
“等等!殺了我你會後悔……”使者話未說盡,劍就刺穿了他的心髒。我望著他滿臉的驚恐,冷冷丟出一句:“不殺你,我才後悔呢!”
我開始一點點把劍拔出使者體內,看著他痛不欲生的表情,心裏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於是,我興奮地笑著,直至他咽氣,我體內多餘的靈力才消散,自己也完全癱軟,一頭紮在樹根旁,大口大口喘著氣。
躺在樹下歇了一陣子,我的體力也有些恢複,便勉強爬到屍體旁,伸出右手劃破他的咽喉,鮮血霎時噴濺而出,我忙俯身吸食。使者是宇宙中少有的靈力高強者,他的血可以為我補充缺失的體力,這麼珍貴的補品,我當然不會錯過,因此,他的血被我吸得一幹二淨,連屍體也被櫻林融掉做了養料。等處理好屍體,我也筋疲力盡,便倚在樹幹上睡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忽然響起一聲清脆的鳥鳴,睜開眼,發現周圍竟落著十幾隻鳥,有一隻甚至頑皮地在我膝上咂嘴。我欣慰的笑了,抬起右手,它便躍到我的食指上,還興奮的啄了啄。我輕撫著它,抬起頭發現已是黎明,仔細算一下,自己出來已經六個多小時了,再不回去,哥哥一定會擔心,我絕對不能讓他知道昨晚發生過什麼。
稍稍欠了欠手指,鳥兒立刻心領神會,展開幼嫩的翅膀飛走了,我也緩緩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和頭發,朝宮殿走去。回到前宮殿,我沒有去辦公室,而是悄悄來到地下三層,這裏是毒藥倉儲室,放置的盡是各式各樣的毒,從沒有天使敢來,畢竟稍不留神就可能沾上不知名的毒而送命,隻有執行秘密死刑時,王才會命令藥師長來取。平日裏就是一扇程序複雜的電子門看守著,至於怎麼開,隻有王和我、以及藥師長才知道。
我避開巡邏的侍從,閃身來到門前,快速打開並進到室內,將其反鎖,一切順利,沒有侍從注意到。我這才鬆一口氣,轉身走到第一排藥櫃前,慢慢拉開第三行最後一個和第二個抽屜,各取出一個袖珍塑料瓶,隨即飛快塞進衣袋中,將其關好,又迅速離開地下室,然後若無其事的走向電梯。
來到辦公室門外,侍從立刻恭敬地鞠躬行禮,並且伸手要為我開門,我忙攔住他們,然後悄聲上前,將門推出一條縫隙,哥哥正在桌旁拚命的工作,絲毫沒發覺我躲在外麵。於是,我轉過身,低聲問侍從:“王一直都在工作嗎?”
“是的,王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沒離開過辦公桌,真擔心他會累壞”侍從一臉擔憂。
“這樣啊。”我點點頭,心裏懸著的石頭也落了下來,看來哥哥根本不知道昨夜的事,我這才放心去推門,門卻猛地被拉開,一把劍隨即刺過來,幸好體力已恢複大半,我輕鬆地躲開進攻,隨手拔出侍從的佩劍將那把劍打落。
望著自己的傑作,我滿意地笑笑,回手把劍還給侍從,扭過頭,如我預料一般,麵前正跪著一個侍從,他滿臉驚恐,低頭乞求我的原諒,室內的侍從也都一臉驚愕,緊接著就是哥哥滿臉驚憂的衝過來,焦急地問:“飛兒,有沒有刺傷你?要不要緊?”
“哥,我沒事。”搖搖頭,我淡然一笑,低下頭對正在不停懺悔的侍從囑咐,“不是你的錯,但你的劍術還不夠火候,要更強才能保護好王!”
“嗬嗬,你要當教練麼?”哥哥聽過我的話,不禁笑出聲來,揮揮手讓侍從退下,然後摟住我的腰向辦公桌走去,還不忘埋怨幾句,“既然來了怎麼不進來?躲在門外幹什麼?害我差點傷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