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很興奮,因為我的謊言,現在的他正興致勃勃的隨我趕回天傲,他愚蠢的以為,隻要幫所謂的“傲飛”治療,就可以徹徹底底讓夢雅絕望,安心留在自己身邊,隻是他不知道,這次的旅行,終點卻是無盡黑暗。
離開了內城,再通過一片茂密的百木林,就到了羅依城邊緣。這片百木林很美,林中樹木種類繁多,它的名字也因此而來,隻不過,這麼美麗的地方卻用來做神的葬身所,確實可惜了這鬱鬱蔥蔥的樹林。
走入這密林深處,雨也漸漸打起來,從黎明開始,這雨便簌簌下個不停,天也陰得厲害,冷風夾雜雨水無情地吹打著周圍的樹木,若不是我們周身有保護層罩著,恐怕早就成了落湯雞,狼狽不堪了。
“夢雅在你手上吧。”走了一段路,我停住腳步,淡淡的開口。神身子一震,也頓住腳步,不過他並沒有回頭,隻是有些無奈的開口:“我就知道瞞不住你,傲飛。”
這一次輪到我愣住了,警惕地注視著他,問道:“你早就知道是我?”
“哼,廢話!你以為你的謊言我真會信?”神的語氣充滿輕蔑,“雖然我巴不得你離開夢雅,但我還不會蠢的相信你會在夢雅生死未卜的情況,答應傲風的求婚。更何況歐澤遠剛死不久,我不相信他會笨到現在向你求婚!”
“看來我低估你了。”我冷笑一聲,“既然你早就猜出是我,還同我出來,你就活得這麼不耐煩麼?”
“活得不耐煩的是你!”神怒吼道,“我雖然身上有傷,但你我還是敵得過的,而且你別忘了,你身上也帶傷呢!”
我的嘴角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睥睨著眼前這隻一心想置我於死地的天使,輕吐了一句話:“如果再加上歐澤遠呢?”
神大驚,不可置信地看向我,嘴裏念道:“不可能,他傷的那麼重,怎麼可能救得活?!”
我盯著他這張讓我恨到心底的臉龐,回想起初雪那天,澤遠滿身是血的癱在哥哥身上,卻還不忘記對我笑,那溫暖到心底的笑容,總是那麼明亮,每一個都那麼令我安心,可現在,我卻再也看不到了。
想到這些,我的心痛的好厲害,對眼前這個混蛋也恨得幾近瘋狂。我抬起右手,凝聚體內的能量喚出魔劍,與此同時,我的頭發和眼睛也在霎那間變成黑色。
“沒想到歐澤遠竟然把魔界交給了你!”神不是傻瓜,他看到我這個樣子,就知道澤遠已死,隻不過他並沒想到澤遠會把魔界交給我,因為我聽見他略帶嘲弄地說:“我以為他會交給傲風,沒想到他這麼多情。”
“澤遠從來不會拿魔界開玩笑,他交給我,自然有他的道理,況且我也不會讓他失望的,”我緩緩抬起劍,邪魅的笑了笑,吐出一句,“所以,你安心上路吧!”
二月的雨不似春雨般細膩而柔和,它總是夾雜著冷風,無情地吹打世間萬物。周圍的樹木已被風雨欺淩的東倒西歪,我們兩個自然也沒好到哪裏去,因為打鬥,保護層已被我們收起,雨水放肆地飄灑在我們身上,濕漉漉的衣服緊緊貼在自己身上,再加上打鬥時造成的大小不一的傷口,和著被濺起的泥水,現在的我們,早已沒有剛剛的優雅,剩下的隻有仇恨與狼狽。
“打了三個多小時,你居然還能撐得住,看來歐澤遠果然強大。幸虧他自殺了,不然天使之國早晚會淪陷在他手上。”神氣喘籲籲地對我說,他已經累得雙手發抖了,而我也沒好多少,整個身子完全癱在滿是泥水的土地上,若不是有澤遠送的魔劍支撐,恐怕早就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你也好不到哪裏去吧。”我勉強撐起身子,喘著粗氣對他說,“這恐怕是你這輩子唯一一次這樣丟臉吧,雖然你逼死澤遠,不過隻要我還活著,就一定會讓你去陪葬!”
“哈哈,就憑你現在這副頹廢的樣子,想殺我簡直是在開玩笑!”他獰笑著將靈力彙聚在右手中,拖著疲憊的身子一步步走向我,可我費了很大的力氣,卻連身子也無法直起來,隻得將全部的能量彙集在劍上,即使是同歸於盡,我也一定要殺掉他。
看著他步步緊逼,我知道這一次是在劫難逃了,雖然我這次是抱著必死之心前來,但沒有找到夢雅,卻成了我此生最大的遺憾。我虧欠他太多,他為救我,甚至不惜向她厭惡的神求救,可我到現在,卻連一句“謝謝”也未曾向她說過。夢雅,這輩子,你我注定無緣,如果有來生,願我們不再相遇,這樣,你就不會一次次因我而心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