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貳拾陸(2 / 2)

信件最後附了一事,七儉看後百思不得其解,梁道遠信中所說路上遇著的那對夫妻她感覺極像福德來和紅兒,可又說有三、四歲男嬰,那又對不上,才分開不到幾月,哪裏來的三、四歲男嬰。依梁道遠所說仔細想想,也沒有那樣的仇人,究竟是何人,一時想不透。於是回信,讓梁道遠再探探對方的口風,若能知曉真實姓名最佳,再不成讓人畫像傳來。

沐海棠在禦花園見著她著玉盈姑姑與舒鴻箋相談甚歡時,一時真不想上前。最終似是被那道似笑非笑的目光押著上前,施禮後笑得冷然的看著舒鴻箋道:“真巧啊。”說完又看向朱玉盈:“姑姑新交好友,所以特讓海棠前來認識認識?”

朱玉盈上前握住沐海棠的手引她到椅子邊,又親手拈了一塊果肉喂到她嘴裏,看著她吃完才笑著自個坐下。這親昵的寵愛讓四周的內侍皆有些驚住,雖然常寧公主對花月郡主好早已不是秘聞,可今兒親眼見著怎麼個好法,真是讓他們不得不歎。倒是一旁的舒鴻箋,似是沒看著這一幕一般淡然坐那看著天邊的雲飄來又飄走。

“宜秋這些時日一門心思忙著,都不來瞧姑姑呢,姑姑想得緊,隻好讓人接你來了。聽聞你買賣行的旗已在金陵豎起來了,特地為你引薦個人,能幫到你的人才。”朱玉盈說完,沐海棠對舒鴻箋看了一眼,輕聲哼笑沒答話。能和公主平肩而坐在這禦花園的,總有些本事,可不是人才麼。

朱玉盈特地強調舒鴻箋會四國番話,當重用。沐海棠不知道這些人都在打些什麼算盤,這話她不駁,隻因不能駁。這是公主的旨意,她不接受也得接受。隻是她很是不懂,把這舒鴻箋放在她身邊到底是何意,她隻不過賺些錢銀,又不扯權力爭鬥。而且更看不透這是常寧公主的意思還是另有人授意她如此,前者還好些,若是後者,真是又不知哪裏藏了一潭寒冰等著她去踩。

舒鴻箋走後,朱玉盈帶沐海棠回春和殿,到了內殿,待朱玉盈屏退左右,沐海棠開門見山問道:“姑姑這是何意?”本走在前麵的人忽的轉身,帶著笑意步步逼近她:“以皇家關係論,你是我侄女,以沐王府關係來論,你還是我侄女。我理當為你啊,宜秋。”這話讓沐海棠覺出一絲涼意,欲後退些再答話,卻不料瞬時被攬住,動彈不得。

“宜秋,年底我就是你們沐家的人了,你有話想對姑姑說嗎?”這姿勢太過親呢,沐海棠頭一回覺出害怕,隻得微避著答道:“海棠早已冠了餘姓,姑姑想聽我說什麼?”“答非所問,你不是狡猾,而是心狠。”朱玉盈鬆開她,掩麵輕咳,而後歎息一聲。良久後似才緩過神說:“辰宿予睦這四個字是何意,你不會不懂。”

“隻知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她隨意取的名字,不知姑姑要作何解?”沐海棠端手而扣站在門口看著天色漸暗,好似明白了先前舒鴻箋的心思。好久才聽到身後傳來回音:“世間星辰都予沐,是你沐宜秋的沐。她要將她的所有都給你,宜秋,你對她究竟有多好才能讓她生出這等心思。”朱玉盈說完,沐海棠動也不動的淡然回道:“她命都是我的,還有什麼予不予,姑姑究竟想說什麼不如直說,海棠愚鈍。”

“隻是不想你的好給任何人,你的好隻能給我。”靠近耳畔的聲音讓沐海棠心裏抖了下,是害怕的抖。隻是這話她不能接,再接下去,就過了界線。

沐海棠又是三天沒回府,這三天七儉也沒出門,也是出不了門。這會已是子時,忙完後沐浴換了身綢袍隨意躺在躺椅上想事,想得眼皮漸重,正將睡去,卻覺身上一暖,驚的抬眼,見郡主臉上隱怒的站那盯著自個,於是趕緊坐起。頓了一會正要說話,卻聽得郡主道:“誰準你這樣穿?要是闖進來的是下人,你將如何自處?”

這不無理取鬧麼,這麼晚了哪個下人敢不敲門闖進來,敢在這府裏做土匪的也就眼前這人了吧。七儉不曉得這又是咋了,隻得撩起散下的發絲,握緊毛毯不說話,盡量把露在綢袍外的腿給遮掩好。天氣還熱,這些天又是信期,沐浴後就懶得穿那麼繁瑣的衣衫,也是要就寢了,這也有錯?

沐海棠盯看她一會,似是要說什麼又把話咽了回去,最終說道:“總之我不許有任何意外,以後睡覺也遮嚴實了睡。你在府裏不養成習慣,要是外出就會疏忽。就是這樣,你要謹記。謹記。我走了。”說完步子似有些慌的踏空了一步,趔趄不明顯,七儉想扶,但又怕遭訓,最終還是沒動,隻是看著莫名其妙闖進來又莫名其妙走掉的人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