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密信,尚良信麵對老爹凶狠的神情,嚇得低頭更加不敢喘大氣兒,隻覺得被木雨竹踢中的襠部那處,又隱隱地作疼了。
同時,親爹的這兩個耳光,也讓他相信了木雨竹說的,邢氏讓他娶個低賤商戶女,實則是為大哥讓路的話。
是啊,當初謀算木家產業的時候,為什麼不讓大哥或者是庶弟們去?偏偏非得選中他?這不就是他成了府裏的礙眼人嗎?
六公子這一會兒功夫,暗自就生了恨意了,難道自己真的不是爹娘親生的?
不然,誰家嫡幼子不受爹娘寵愛?
而且,密信是爹自己弄丟被木茯苓那個賤人撿到的,可他卻怪到自己頭上。
這兩個嘴巴子扇得是真疼啊,他都感覺到嘴角上有淡淡地鮮血的鹹味了。
尚道謙不知小兒子恨他了。
邢氏也沒注意到小兒子麵上閃過的恨意,瞅著伯爺對小兒子又打又罵,她噤若寒蟬,不敢上前求情。
尚道謙瞅著娘倆慘白的臉,心裏火氣烈烈燃燒。
但是,他知道,打罵妻兒於事無補,現在最要緊的,是殺了木家那賤人,死守隱秘。
“來人,”
尚道謙壓住火氣朝著外頭高聲吩咐,“三日內,本伯爺要見木茯苓的屍體。”
“是。”外麵的伯府護衛首領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可誰也沒有想到,木雨竹出了安逸伯府,不但沒有回家,反而趕著牛車,拉著豐厚的嫁妝,大搖大擺,張揚過市,直接去了京兆府衙。
“小姐,您……您這是要去府衙狀告安逸伯府嗎?”林嬤嬤提心吊膽,不安地問道。
白芷和白蘭也緊張。
小姐出了狼窩,怎麼不趕緊回家,去府衙做什麼?
木雨竹淡淡地道,“去京兆府衙,自然是為了保命。奶娘,您說,木家……我的那些親人們,知曉我和離了,會理解我,憐憫我嗎?”
林嬤嬤嗓子眼噎了一下,愣是回答不出來。
其實,她也不相信,自家小姐在安逸伯府所遭受的欺淩,老爺和太太,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他們會不曉得。
但是,作為奴仆,她能說啥?她敢說啥?隻能沉默以對,臉色陰沉了幾分。
“嗬嗬……奶娘,連你都看出門道兒了,那你說,你家小姐是真傻嗎?”
木雨竹冷笑,“一年多的時間,連回門都沒能回門,他們會不打聽我在安逸伯府出了什麼事兒?
所以,為了保命,我們必須去一趟京兆府衙。再說,和離了,需要在官府歸檔備案。”
“小姐,您……您長大了。”千言萬語,彙成了一句話。
瞅著瘦骨如柴的木雨竹,視她如親生的林嬤嬤,心疼地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路上行人得知安逸伯府六公子和六少奶奶和離了,都覺得驚奇納悶,看著她趕著兩輛牛車直奔京兆府衙,更是不解,都遠遠地墜著去看熱鬧。
有那好心的,還不忘了跑去木家,給木懷恩和他太太周氏送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