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侍衛殺氣一閃即逝。
然後,強力壓住內心的火氣,拎起那條被折騰地隻剩一口氣了的
無辜鱸魚,腳步輕抬,很小心地退回原來的地方,在微風中,安靜地撫慰被吼得亂跳得心髒。
這是他自打做侍衛以來,頭一次被一個身無一點功夫的黃毛小丫頭給訓斥了。
訓他跟訓三孫子似的,大有一言不合就能揮手揍他的架勢。
嗯,很丟臉。
木雨竹遠遠地看著炸毛的杏花,突然就撲哧笑了,“傅小公子,聽見了嗎?
我家小廚娘說了,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樣子。所以,你的態度,決定了你今天是否能吃到我家小廚娘做出來的魚,你說呢?”
傅少華很沒形象地倚靠在一棵大樹杆上,嘴裏叼著一顆狗尾巴草,斜睨著木雨竹,雖然很不服氣,但是,幾天沒吃到香味撲鼻的魚菜,他有點食不下飯。
尤其是在吃過這個小寡婦家小廚娘做的魚,他就不想再吃別人家做的了,沒辦法,餓了幾天之後,他不得不親自跑來找木家小寡婦了。
“小寡……咳咳咳,”
傅少華一張嘴,差點就破了功,急忙咳嗽幾聲掩飾尷尬,道“小娘子,那個……你把你家小廚娘賣給我如何?價錢嘛……你隨便開。”
為了能頓頓吃魚,他沒辦法,隻能取此下策。
木雨竹聞言,怒從心生,火從心頭起。
哼,買賣一個人,被這混賬東西說得如此隨意,就像是買賣一個物件一般,她想揍他怎麼辦?
“傅公子,不好意思,我這裏……每一個跟在我身邊的人,隻要不背叛我,便是我的親兄弟姐妹,所以,你的要求,恕小女子不能答應,你請便吧。”
傅少華聞言,錯愕地看著木雨竹,“你家小廚娘,不是賤籍出身?沒有賣身契?”
他作為地地道道的古人,十分不理解木雨竹這種人人平等的論調,所以,聽了她的話,就感覺不可思議,以為自己聽錯了。
木雨竹當然也不會傻子一樣,跟他這樣思想根深蒂固的貴人,講什麼人有生活不同,經濟不同,但是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的不同,更不會跟人家浪費口舌談論人人平等的大道理。
所以,她淡淡地道,“傅公子,不好意思,我身邊的人,不管是賤籍還是良籍,我的規矩,便是他們的規矩。
你想買什麼廚娘家丁護院的,請往回走,京城的牙行隨便你進。傅公子,請便。”
主仆二人被撅了一對兒。
“小寡婦,你等著,老子就不信這天底下,哦,不,蘄州府會沒有能做魚的大廚子。
嘁……個不知好歹的小寡婦,給臉不要臉,當老子稀罕你家做的魚呢?”
傅少華心裏暗恨,罵罵咧咧地轉身就走。
可他還沒等起身,突然間,木雨竹腳尖一點地,噌噌噌……整個人就飛躍樹梢,朝前風馳電掣一般奔了過去。
嗯?這小寡婦她……她會功夫?
傅少華懵了一瞬,心裏驚詫,可耳邊忽然傳來了細微的兵器打鬥聲音,他來不及細想,就急忙一展輕功,緊隨木雨竹身後,朝那大都現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