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怎樣,柳扶花心知便可,世人愛怎麼說便怎麼說,反正也不是她一個人難過。
直到黃道一親口在所有峰主麵前宣布,要立柳扶花為黃流派下一代掌門人時,柳扶花的心徹底亂了,黃流派開派七千四百多年,從未有過一任女掌門,黃道一此舉不但是把她視如己出的表現,更是要為了她背棄曆代祖師,背棄整個黃流派。
從那日起,柳扶花便不願繼續呆在黃流派,她開始漫無目的的流浪,有時會在萬西城趕熱鬧,有時也會到處跟人挑釁鬥法,總之除了黃流山,至於在哪裏,她都可以。
此夜無眠,柳扶花握著手中那枚極其珍貴的洗骨丹,內心糾結到了極點。
這枚洗骨丹自然是杜子騰所贈於她的那顆,她裝作服下,實際上一直小心翼翼的藏著……洗骨丹這種逆天丹藥,應該能幫師父引來期盼已久的天劫吧,可……
……
次日傍晚時分,杜子騰正在修武場查看弟子們的修行狀況,突接看山雜役的來報,說是有一個身材高大的白發長須老頭請見杜掌門。
杜子騰撓了撓頭,身材高大的白發長須老頭他印象裏壓根沒這號人,好奇之下便跟著來報之人下到山腳。
來人樣子醜極了,肉皮就像幹癟的樹皮一樣,一層層的耷拉著,尤其雙眼渾濁的就像臭水溝似的,對視一眼杜子騰渾身就直起雞皮疙瘩。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老頭從上往下打量著杜子騰,眼光裏隱藏不住的讚許之色。
奇了怪了,這可是杜子騰遇到的第一個見麵就誇讚他的人。
杜子騰也不客氣:“老頭你什麼來路?找杜爺幹啥?”
“老頭?”黃道一愣了愣,他有多久沒聽人敢這般稱呼他了,聽著非但不逆耳,反而覺得暗喜:“老頭好,老頭好……杜掌門,實不相瞞老頭我是黃流派的掌門,黃道一。”
杜子騰聽後直瞪大了眼,黃流派在杜子騰的了解中簡直就跟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山匪沒什麼區別,尤其又因厲勿邪和依格的關係,他對黃流派的印象簡直糟糕透了。
杜子騰下意識的拉開了距離,大有一言不合就準備開幹的架勢。
“杜掌門,本尊……哦,本老頭此次單獨前來並未惡意,隻是有些話一定要親自和杜掌門講,所以……”
“你跟我講什麼?”杜子騰還是很戒備:“我跟你又不熟,你不是來找柳扶花的,我警告你啊老頭,柳扶花願意在我這兒待,你得尊重她的人生自由,不能強行將她帶走!”
提到柳扶花,黃道一眼神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沮喪,他笑了笑:“老頭我不找她,就找你,聽聞清庸山下馬頭鎮的神仙醉不錯,老頭請客……”
杜子騰盯著黃道一尋思了半天,見他的確不像是來找事的,此時把他留在山腳下也非什麼好地方,萬一被依格和厲勿邪知曉了,那還不得飛出來拚命啊。
清庸山好不容易清淨了一陣子,杜子騰可不想給自己添堵,於是索性點頭,跟著他望山下走去。
神仙醉根本就是個幌子,說實在的很難喝,杜子騰望著對麵那老頭一杯接一杯的隻顧著貪喝也不說話,也隻好跟著簡單表示了下。
酒過三碗,黃道一長長的打了個酒隔,一副滿足的樣子舔了舔嘴唇,望著杜子騰:“杜掌門怎就不喝?”
“得。”杜子騰擺了擺手:“你也別一口一個叫我杜掌門了,看你年紀確實大了,我叫你老頭,你直接叫我杜爺就成了。”
“杜爺?哈哈哈,好!”黃道一又高興了,都說清庸山的新掌門杜子騰是個不同尋常之人,親眼一見何止不同尋常啊,簡直就是奇人。
“說吧,老頭你找上杜爺想幹啥?”
黃道一眯著眼,笑著湊近了些:“杜爺爽快,那老頭也就直言相告了,此次前來尋杜爺,是為了三日之後,我黃流派攻打清庸山一事……”
“臥槽!”杜子騰蹭一下跳了起來:“老頭你是不是有病啊,這是什麼套路?我清庸山招你惹你了,還有你們最近吃下了開局派是不是讓你自信心爆棚,認為誰都能招惹了,還特麼的提前來跟老子打聲招呼,你怎麼能這麼狂呢?”
不能怪杜子騰錯亂,要怪隻能怪黃道一的確不按套路出牌,徹底打亂了杜子騰的節奏。
開什麼玩笑,攻打別人門派,還請人喝酒提前坐下來,好聲好氣的商量,怎麼滴,你當是演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