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坐在一起,我自然不好跟淩風私下使眼色。但看眼前的老頭似乎無所不知,我便清了清嗓子,把雪山上的那一幕說了出來。淩風有點尷尬,還沒來得及向大家解釋,老賀就忍不住了,作勢要打我:“我操,難怪我一路上都覺得背後怪怪的,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盯著老子,雷鵬你這孫子,你這是要瞞我到什麼時候?老子說不定那會就死山上了。”
看他這麼怒氣衝衝,我一時也蒙了,連忙道歉:“怪我怪我,當時我也是為你好,我怕在山上告訴你後又出什麼亂子,現在一路平安到這裏就行。”說罷我馬上看向姚娜,姚娜也附和我。
“雷哥,你這是原則性錯誤啊,現在法治社會,人人都講究個知情權,下次你要再瞞我,我要有意外第一個拿你墊背。”
老賀一開口就不饒人,我忙不迭答應他,說以後什麼事都找賀參謀商量,絕不擅作主張。”
淩風看我們在鬧,愧疚地說:“幾位老板,對不起,不是我不跟你們說,我是怕惹出麻煩就糟糕了。”
“什麼麻煩?平日不做風流事,夜半不怕鬼敲門,雷哥,你怕不怕?”
老賀這話問得有點陰損,我隻得連忙搖頭說不怕不怕。
姚娜也挺好奇這個的,就問淩風,說現在我們都在寺廟裏,不是荒郊野外,這麼多人,有什麼就說吧。
“你們平時是很少進山,不清楚情況,我是在這座山裏跑了很多年了,多少知道點,剛我們遇見的應該是贛巨人,這東西專愛作弄人,但一般不會傷害人,除非受到挑釁或者極度饑餓才暴起傷人,這個時節天氣很冷了,它們應該是來山下覓食的,這位賀老板被它們捕獵用的套絆了一下而已,但還沒驚動它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也沒跟您說,怕你們擔心。”
我一下來了興趣:“贛巨人?是雪人麼?聽說很多雪山地域都目擊過很多類似的生物,像猩猩又像人,很多記者還興師動眾去拍攝。”
蘇老爺子這時插口了:“你們遇到的,應該是梟陽。”
這會兒輪到淩風也迷茫了:“梟陽?”
“梟陽,人麵長唇,黑身有毛,反踵,見人則笑,左手操管。我年輕那會走南闖北時見了不少,這種生物數量稀少,膽子很小,一般在原始密林,或者偏遠雪山裏才有。不明就裏的人就統稱為雪人或者野人,雲南這邊就叫贛巨人。冬天大雪封山,食物很少,梟陽出來覓食,也不奇怪。”
我們聽得一愣一愣的,蘇老爺子卻漫不經心地緩緩道來。我們的思緒全被引在了梟陽上時,老爺子卻擺擺手,示意我們打住:“你們找我的來意,主要是陶器片上的蛇圖,其他的我們暫且少談。”
正聽得津津有味的我們幾個,突然被這麼一弄,大有不甘,覺得這老頭看上去比田教授厲害許多,但藏私嚴重,說話說一半憋一半。姚娜不以為意,繼續向蘇老爺子請教。我跟老賀淩風見狀,就讓姚娜自個兒多問問,我們就出屋走走。
潛龍寺處於山脈的腰部,抬頭看去,莽莽雪山似乎壓在頭頂,城市裏呆慣的人,很容易就被這樣的原始粗獷給吸引住。我們仨站在房簷下,老賀幫淩風點上煙,一吞一吐,就感覺淩風跟我們就親近很多。很多時候煙相當於一個良好的社交媒介,尼古丁,管它的呢。
“我說雷哥,小淩,這老頭是不是滿嘴跑火車啊,我老爸把他說的那麼神,但我感覺他除了挺能扯外,就沒別的本事。這趟我們似乎白跑了。”
“兩位老板,我在山裏長大,知道的不多,剛那老人家說的東西,我不是很懂。但他說的梟陽,這確有其事,很多老一輩的山民都見過,我們很少去招惹它們,它們也很少來偷襲家畜,相安無事的久了,也見怪不怪。”
“你親眼見過那東西?”
“見倒是沒親眼見過,但每年都聽有人說見過。小時候住喇嘛廟裏,有次幾個村民找到廟裏來,說誰家的羊被贛巨人給抓走了,請喇嘛去幫忙。然後廟裏的幾個大喇嘛都去了,過了幾天才回來。當時我好奇,便問他們有沒有抓到贛巨人,一個年級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師兄偷偷告訴我,他們一行人進雪山,找到了羊,不過隻剩屍體殘肢。然後領頭的喇嘛,出於安全考慮,便讓幾個年輕點的喇嘛保護村民,其他人繼續進山。我師兄沒有進山,所以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是過了一天,領頭的大喇嘛幾個人回來了,神色疲憊,師兄連忙去問,但他們一個個都不開口,細心的師兄發現了他們的僧袍上沾有不少血跡,呈噴射狀散開,師兄猜到了事態的嚴重,山裏肯定有東西,但具體是什麼東西,師兄也不敢問上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