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三章(1 / 3)

讀者應該不多,但是我也一直沒有要停更的念頭,隻是在想大綱,冒險題材的東西,也不敢亂寫。這幾天剛寫了個愛情短篇。如果有人喜歡,我會繼續將這個短篇寫完,沒人就算了。

改完最後一個劇本已到半夜,窗外依舊是冷漠的街景,回到家顧不得卸妝直接倒在床上,

滑亮手機,屏幕上第一條信息,老顏發來的:他快要回來了,你怎麼辦。

我苦笑搖搖頭,想刪除掉這條信息,可一想到那個他,手卻有點不聽使喚般微微顫抖,緊接

著,眼淚突然一下就忍不住掉了下來,打濕了睫毛膏,此刻的我應該醜陋無比吧。

剛想起身去找紙巾,老顏不合時宜地打電話過來,丫頭,激動壞了吧,怎麼信息都不回。

我抹了把眼淚,竭力用平淡的語氣說,沒,我剛看到信息,正準備回呢。老顏哦了一下,接

著說,喂,這可是最新情報,吳縝年前就要回來,運氣好的話,這個月底就能到北京。

我咬咬牙,輕聲一字一頓說,嗯,出門在外不容易,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電話那頭的老

顏繼續說不停,我聽說啊,這次他回國後就不出去了,愛爾蘭那邊的工作已經辭掉了,不打算幹了

手突然一緊,我心裏忍不住一動,他這次回來就不走了麼?是真的麼?念頭未落,老顏在那

絮絮叨叨接著說,好像他還是單身,這小子,莫不是要跟你來一場破鏡重圓的戲?俗話說的好,天

下沒有流不到一塊的河,隻有不肯回頭的水。

他話剛出口,我眼淚又忍不住簌簌落下來。沒再理會老顏的喂喂喂,關掉手機,跑到梳妝台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五官周正,還算年輕姣好的麵龐,被淚打花的妝,我心裏卻沒來由一酸。回

望一下房間,諾大的房,寂寞的床,開了暖氣也始終是冷冷清清。我攏了攏頭發,簇起眉頭,果然

,鏡子裏的那個我霎時間醜陋無比。

晚上我做了個夢,還是門樓胡同轉角處的中學,我所熟悉的教室,好像是夏天,陽光璀璨,

吳縝老是回頭跟後桌的我講小話,他扭頭跟我說話的時候,逆光的側臉真的很好看,溫和的弧度,

我像個花癡一樣有點驚喜得不知所措。

正欣喜著,突然光線一暗,前方講台後的老師大聲喊吳縝的名字,破口就是一頓罵,苛責吳

縝起身去門外罰站,夢中的我特別怕吳縝出教室,好像出了教室就再也進不來了的緣故,我冷汗頓

時下來了,鼓起勇氣拽住他的衣角,不準他走。前方的老師顯然發現了我的小動作,苛責我起來,

要我趕快放手,與此同時周圍同學齊刷刷都看向我,如芒在背,刺得我相當難受,鄰桌的那個蘇唐

更是投來冷嘲的表情,但我也搞不清我怎麼突然就倔了起來,死死扯住吳縝衣角,死活不讓他走。

就這麼僵持著,那個麵容模糊不清的老師也沒再催我,但是我恐懼地發現吳縝的衣角正漸漸

從我手心裏滑走,一點一點,我再怎麼使勁也沒用,絕望就這麼湧過來,就像無力抗拒的漲潮般。

半夜四點,醒來了的我大口大口喘著氣,這些年來,該做的噩夢都做過了,不該做的噩夢也

都做過了,倒也不覺得奇怪,揉了揉眼,繼續睡下。你是我一場好夢,明天一切好說。

中午休息時分,我沒叫外賣,自個兒去外麵吃,過天橋的時候發現有人在一隅賣圍巾,五顏

六色的毛絨織物,天空陰沉得可能要下雪,可能不會。其中一條棗紅色的圍巾特別顯眼,因為吳縝

曾經也送過我一條棗紅色的圍巾。那天傍晚放學我腳步輕快,裹著圍巾內心蓬勃得不行,但在家門

口卻徘徊很久,猶豫著要不要將圍巾塞書包裏再開門。母親可能是發現我在門外,輕輕打開門,一

眼就看到了我戴著的圍巾,詫異說,喲,誰送的。我低著頭捏手指,欲語還休,母親見狀,也沒

再問什麼,便笑臉盈盈地繼續回廚房做飯菜。

其實我跟吳縝正式確定關係還是在那個雨天。東直門南小街路未修好,凹凸不平,遇到雨天

就是大大小小的水窪,這段路是學校回家的必經之路,那天我自己也疏忽,將母親準備的防水套鞋

放在教室。跟吳縝走到這片水窪前,我才想起我的疏忽,一臉懊惱,雨勢逐漸加大,再往返回去很

是麻煩。此時吳縝默不作聲徑直走到我前麵,半蹲著身子,自然而然地說了句,丫頭,上來吧。

事後,我無數次回想起這個情節,都忍不住心酸。吳縝說這句話時的語氣沒一點做作沒一點

客套沒一點殷勤,而是用一種理所當然的溫和口吻。我無法抗拒地撐著傘趴在他背上,聞著好聞的

淡淡洗衣粉味道,看著他在水裏一踩一踩,覺得萬分踏實,那個年代的我,第一次覺得如此穩妥。

心底有個低沉有力的聲音說,就是他了,就是他了,我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混著雨水。

高中學到顏延之的《祭屈原文》,本來無精打采的我,看到文中:蘭薰而摧兮,玉縝則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