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元年,十二月的北京城北風凜冽。
剛剛升任為司禮監掌印太監不久的劉瑾正閉目坐在司禮監大堂正中,他不會忘記那些曾經使自己陷入危難,差點身死的朝臣們,尤其是那個戶部尚書韓文。
可是韓文是先帝留下的老臣,要動他有些難處,想了半晌沒有辦法,看來隻能出宮去見見那個人了。打定主意,便喚來小太監為他更衣,換上了常服。
出了宮在下巴上還粘了條胡子的劉瑾悠然的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他這次要去的地方是什刹海邊上的宅子,那是禮部侍郎焦芳送的,自己還沒去看過,好不容易出一次宮,便來這邊看看。
到了什刹海的那處宅子,劉瑾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就有人開門,那人等劉瑾進去後便關上了宅門。
一路閑逛,穿過前院來到了後花園,就見一書生打扮的人在亭中作畫,就見這書生兩鬢斑白,那有稜有角的臉卻是俊美異常,隻是時間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些許痕跡,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柔情仿佛能將人融化一般。
劉瑾悄悄的走到那書生身後,看清那書生正在認真的畫一副美人圖,就見那畫中的女子容色絕美,欣長苗條,身著淺藍色的羅衣長袂,清逸脫俗,猶如不食煙火的仙子一般。
讓站在一旁的劉瑾都忍不住出聲讚歎道:“真是好畫,好人兒!”
那書生回頭看到是劉瑾,放下手中的畫筆轉身有些意外的說道:“你怎麼來了?今天無事嗎?”
說完也不等劉瑾回答便又說道:“還算勉強,還有不足之處,你來找我可是有事?我們去屋裏說。”
劉瑾看著他把自己扔下自己一人向書房走去,心裏有些哭笑,在這大明朝除了皇上也就這位敢和自己這麼說話,搖搖頭便跟了上去。
那書生到了書房擦了擦手中的墨跡,這時劉瑾也進來便坐到一邊,四處打量著這件有些普通的書房。
劉瑾見那書生一直在慢慢的擦著手上的墨跡,忍不住出聲問道:“西麓先生去了哪裏?怎麼不見他?”
“噢,現在這個時間應該在茶樓吧。你來找他?”書生看了看外麵的天色端著杯茶放到劉瑾的麵前說道。
“茶樓?”
“對呀,他這人上午皮包水,下午水包皮,晚上皮壓皮,你還不知道他嗎?”
書生的話讓劉瑾這個太監有些略微的尷尬,為了在這書生麵前掩飾尷尬劉瑾說道:“他不在也罷,秋嶽先生你在也是一樣的。你說……”
不等劉瑾說完那叫秋嶽的書生擺了擺手緩緩的說道:“我知道這次你來幹嘛,你是想把那些反對你的人都趕走,換上自己的人,對嗎?剛剛把三位遺命老臣中的兩位趕走,你又擔心皇上對你看法會隨之改變,還會回到那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其實你大可放心,自你掌權以來你就是勝利者。”
劉瑾聽秋嶽說到前麵心裏不住的點頭,可是到最後卻又搖頭,心裏不相信嘴上便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