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赫連絕睡著的俊容是那樣平靜,一點也沒有平時的冷冽。暮然,他那長而卷翹的睫毛輕顫,好看的眉峰輕蹙,雙眼猛然睜開,射出讓人膽寒的冷光。
赫連絕醒來,還未來得及看周圍的情形,意識回籠,猛的坐起來,轉頭一看,就見一個穿著灰袍布衣,頭發花白的老者背對著他,而地上還躺著一人,老者正在給地上的人施針。
赫連絕蹙眉,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想到他是怎樣掉下來的,想到宮一,他薄唇一抿,臉色越發陰沉地起身,這才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情景,這一看,才發現他待的地方似被一層厚厚的黑霧所包圍,說包圍不如說是屏障,把這一方天地與外麵隔絕起來。而這被隔絕的一方天地裏,怎麼說呢,與那黑霧相比,簡直像人間仙境。
這裏沒有絲毫的黑霧,甚至連一點黑色的東西也沒有,一片青綠的草叢中繁花點點。從下而上看天空卻是清澈無比,一汪清澈的池水,波光淩淩,光鑒照人,竟能看清池底遊動的魚,而池上飄著朵朵白蓮,和一些不知名的花草,而池水周邊,繁花緊簇,一旁還有一塊似人工開墾過的藥田,那裏麵種植的花草、藥材,就連他這個不太懂藥的人都知道,那裏隨便一株在外麵都是非常稀少珍貴的。
赫連絕訝異,按理他是掉落黑霧森林也是那死亡之森了吧,這裏怎麼會有這些?難道這裏不是黑霧森林,但他看著周圍濃鬱得化不開的黑霧,瞬間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敢肯定這裏絕對是黑霧森林,隻是為何這裏的景象與外麵如此天差地別?隨即,他看向那位背著自己的老者,是他帶自己來這裏的,他應該知道些什麼。
“老前輩!?”赫連絕走上前,而隨著他的靠近,地上躺著的人的模樣也同時映入眼簾,當看清地上的人兒是誰時,赫連絕瞪大眼睛,臉上閃過驚慌,“雲兒!!”
赫連絕瞬間閃身蹲在靜雲的身邊,看著她臉色慘白,就連粉色的唇瓣也失去了顏色,緊閉著眼睛,額上冷汗密布,赫連絕心一揪緊,“雲兒,雲兒,”
“不想她出事就安靜一點!”老者沉聲喝道。
聞言,赫連絕才抬頭一看,見老者一臉的凝重在給靜雲施針,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內斂厚重的氣勢。見此,赫連絕也不介意剛才老者對自己的喝斥,靜待在一旁。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喝斥他安靜一點,平時大家都是嫌棄他話少的。
赫連絕盯著靜雲,見老者每施一針,就有一絲絲黑霧從靜雲的體內飄出,眉峰緊蹙,神情卻溫柔無比地抬袖替靜雲擦拭她額上的汗珠。而剛紮下一針的老者見此,眼角一抽,撇了一眼赫連絕,這人真的是世人所說的那個冷酷霸絕的殺神?
突然,靜雲似不安地蹙眉,全身抽搐,大口大口地喘息,冷汗直流。見此,老者立刻停下施針,赫連絕驚慌地喊著靜雲。
老者扶起靜雲,對著赫連絕道:“扶穩她!”
聞言,赫連絕趕忙扶住靜雲,老者在靜雲胸口上紮了幾針後,拿出一顆彩色的凝香丹給靜雲服下,隨即盤坐在靜雲身後,雙手抵著靜雲的背,一股溫和綿延的真氣輸入靜雲的體內,老者一邊小心控製真氣的輸入,一邊引導輸入靜雲體內的真氣讓真氣遊走靜雲的全身,同時讓黑霧排出靜雲體內,也催動靜雲快要停滯的血液循環流動,當真氣快要進入靜雲心髒位置時,老者則緩慢收回真氣,隻餘一絲真氣促動靜雲的心髒,此時,靜雲也因心髒傳來的痛楚而微微蹙眉。
見此,赫連絕也跟著心疼,見老者撤手,忙問道:“前輩,雲兒怎樣了?需要我做什麼?”如果還要輸真氣,他可以輸給雲兒。
聞言,老者似知道赫連絕的想法,橫了他一眼,沉聲道:“你不想害死她,就不要給她輸你的真氣。”他的真氣帶有那麼厲害的寒氣,雲兒的身體怎麼承受得了,聰明如他也會想這蠢問題,還真是關心則亂啊。
赫連絕一驚,隨即反應過來,懊惱地看著靜雲,握住她的手,暗恨自己此刻不能代替她受苦。雲兒為何出現在這裏,為何會進這黑霧森林,不用問也知道,是為了他,該死的是為了他才會讓她冒險進這黑霧森林。還有這次,他應該早點結束那群麵具人的,按時間算,隻怕雲兒但心他,一早就從皇城出發了吧,不然也不會如此巧的出現在這裏。此時,赫連絕還不知皇城所發生的事,可當他知道靜雲在岐山所發生的事後,怒極反笑,發下絕殺令,對麵具人趕盡殺絕,殺無赦!所以,不管是聖王府的勢力還是殺手組織雲絕宮,一時間揭地般地找白色麵具人,一見到白色麵具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殺掉,掀起了一場血雨腥風的殺戮,讓宮炎這個聖主不得不選擇躲避,暫避鋒芒。當然,這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