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橙橙,好歹我也是直男,你想要我睡你直接說就是了,這樣拐彎抹角的大家都累,你說是不是?你看看你,臉蛋不錯身材也還行,說起來也算是我喜歡的那型,想想也不是睡不下去,你說是不?”
這是顧喬第一次和我說他的審美,這之前,我們一起為我做出來的衣服找市場,找銷售找宣傳,一起看著我的東西被別人喜歡,他卻從未表達過他的喜好,不過如今我總算是知道了,原來自己在他心裏,也還是屬於過得了自我審美那關的。
我從床上站起來,找出衣帽間的行李箱,穿著睡衣在他麵前收拾東西,我的東西不多,來的時候裝了半個行李箱,如今也不過是收了半行李箱,站起來的時候才想起睡衣沒換,再次的打開行李箱,從裏麵抽出套秋裝,進了衣帽間。
再出來的時候他還在,保持著站在門口的嘲諷姿勢,我單手提起行李箱,路過他的時候他扣住我的下巴:“喲,這樣就受不了了?”
我看著他,學著像付偉笛那般的笑:“抱歉顧先生,雖然我是你那口可惜你不是我那口。”
東西是我自己提下樓的,當初看著我進來的兩位菲律賓女人站在樓梯口,仰視著我,其中一個說:“付小姐這又是何必,和先生道個歉事情就過去了,像先生這樣的人,誰不是三妻四妾,這還是你們中國的傳統呢。”
我笑笑沒回答,走到門口的時候看見不遠處的路燈像是碎了一般一片一片的在眼睛裏碎裂開來。
紐約的秋天不算很冷,我卻第一次像是過到了冬天。
我給付偉笛打電話,他像是老鼠一樣的悄莫聲息:“付橙橙,現在是上課時間啊,你想要害死我嗎?”說完氣急敗壞的掛了電話。
我收起電話,突然意識到,因為我是付橙橙,是付偉笛的姐姐,是一個明明隻是小康卻硬是將閨女送到紐約來的老付的閨女,所以即使心像是被刀子攪得像是肉醬,我也隻能微笑著和站在門口送客的紳士管家說再見,拿起電話查黎明的第一趟地鐵什麼時候出發。
那是我的紐約過的第一個秋天,從兩個人變成了一個人,我的衣服,因為少了一個出謀劃策的人一度滯銷。等冬天來的時候我開始修市場營銷,每日裏做完了設計作業就泡圖書館看書或者和營銷的同學一起做課題,一起實踐。
日子過得不算很遭,我偶爾會遇到他,每一次遇到都能看見不同的女孩,或者是高挑或者是妖嬈,卻再沒能從他臉上看出一絲絲給我的表情。
那時候是冬天,我扯扯身上的羽絨服,拉好圍巾,低頭看剛拿到手的投資書。
那是我人生中遇到的第一筆投資,也是唯一的一筆,那個投資的人叫顧生,他甚至還沒到我的年紀,他說他隻負責投錢,而我要把他的錢翻無數的倍。
不知道是我真的需要這筆資金還是我迫切的需呀一個出口,來伸出腦袋,讓自己不再扣在那口叫顧喬的鍋裏,我甚至都沒有怎麼考慮就接受了顧生的投資,也是那個冬天,我有了自己的品牌“CC”。
名字沒什麼寓意,不過是付橙橙裏麵剛好有了這麼兩個,我有了自己的工作室,開始穿著自己做出來的東西出現在一些看起來不錯的場合。顧生開始進軍娛樂圈,他經常穿著我們的衣服招搖過市,我的工作室開始接國內的訂單,日子開始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到了第二年過生日的時候,我終於不再需要讓付偉笛從大洋的那邊給我郵方便麵,我甚至還自己訂了個蛋糕,和自己說了句:“付橙橙,要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