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脖子上掛的那個東西我從五、六歲起就帶著,到現在都快有二十年了,但是我一直不知道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隻知道我在一次大病中帶上它之後,就再也沒離過身,就連洗澡的時候都沒摘下來過。
對於那次大病,我至今仍然記憶猶新。那年我五歲,每天早上總是習慣跑到不遠的爺爺家吃早飯。那天我剛進爺爺家的門,就看見奶奶直挺挺的躺在客廳的一塊板子上,臉上還蒙著一塊白布。我當時不並不知道那表示奶奶已經去世了,就徑直的跑到奶奶身邊,一把掀開了蒙在奶奶臉上的白布。
然後,我就被接下來的場麵嚇得昏了過去,因為,在我揭開白布的一瞬間,奶奶騰得坐了起來,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副因為痛苦而極度扭曲了的猙獰的臉!
我奶奶常年臥病在床,由於長期的注射全身都浮腫不堪,但是十分慈祥,每天一見到我去看她,就顯得十分的開心,在我得記憶裏,奶奶總是笑著的,即使經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病痛的折磨,奶奶臉上的笑容也沒有消失過。可是,奶奶臨死前的那張臉,那張似乎是飽含了無盡的恨意的、及其惡毒的人才會有的那張臉現在卻深深烙印在了我的腦海裏。
我昏倒了之後就開始發高燒,全身冒虛汗,還不停地說胡話,全家人顧不得給奶奶出殯送葬,而是先把我送進了醫院,可是無論中醫、西醫、打針、吃藥什麼都試過了,可是一點效果都沒有,我父親急得大罵醫生沒用,我母親更是哭得死去活來的,最後,還是爺爺專程跑到了當年發現龜甲的那座山,在他住過的小屋院子裏的那口泉眼中撈出了這塊像石頭一樣的東西,拿回來煮了一碗水讓我喝了,又把石頭帶在我的身上,我這才慢慢好了過來,從那以後,這塊石頭就再也沒離開過我。從那次事情以後,一向唯物主義信仰堅定的老爸才同意讓爺爺教我那些他覺得玄之又玄的東西。
隻是我病好了之後爺爺對我看得特別的緊,幾乎可以說是寸步不離,我上了小學之後我爺爺就天天早送晚接,連我上課的時候他都守在教室門外。學校的老師幾次找我和我爺爺談話,還把我當成受溺愛的壞典型,爺爺知道後去學校大鬧了一場,從校長罵到老師,因為爺爺在當地很受尊重,學校也無可奈何,聽之任之了,於是我們爺孫倆一起上學就成了我們學校的一景。就因為我有這麼個爺爺,我在學校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甚至現在我在街上遇到以前小學時候的老師,他們還總會問我你爺爺怎麼樣了之類的話。
我爺爺接送我的這個習慣直到我上了高中住校才算結束,不過,他卻反複告誡我說脖子上的那塊石頭千萬不能離身。後來,我去外地上大學,他還經常打電話叮囑我。我也反複的問過他挺多遍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爺爺總是一句你以後就知道了敷衍過去。
這次,我借著機會又問了他一遍:“我脖子上帶的是個什麼東西啊?還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啊?”
這種牢騷我對爺爺發過好多次了,現在是隨口說出來,也沒報什麼希望,誰知爺爺低頭沉吟了老半天,忽然像下了決心似的抬起頭,幽幽說到:“孩子,這都是命啊!你脖子上帶的東西就是傳說中的青龍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