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可是出了名的瘋子(2 / 2)

滿臉的浮粉裹著汗液和著假笑擠壓出了許多褶子,像極了要吃人的母老虎。

呸,想的美,誰要下誰下。

桑晚默默往裴謹之身後躲了躲。

裴謹之垂了垂眼,身形一正。

高挑的身姿裹著白狐裘如蒼天玉樹,陰影如傘,將嬌小的人罩在他的身後。

離九大手向下一甩,亮出賣身契:

“放屁!這是我家世子的婢女,看清楚了,身契都在呢!”

管事和喜婆子齊刷刷地黑了臉。

花全素日雖囂張,但也識時務,貴人麵前哪敢造次。

他雖不清楚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身契、手印明明白白。

這個桑晚,今日他是帶不走了。

小地方的富戶,誰敢和國公府搶人?

他還想多活幾年呢。

“小的老眼昏花,認錯了人,驚擾世子爺,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喜婆子匍匐在地上,不敢再抬頭。

“阿嚏…”

春末寒涼,風大。

桑晚打了個噴嚏。

這個噴嚏讓她再度成了眾人的焦點。

她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裴謹之滿臉嫌棄,脫下狐皮大氅,扔給她:“穿上。”

桑晚吸了吸鼻子,聽話地套了起來。

如此一來,大紅喜袍被白狐大氅遮得嚴嚴實實的,一點都不紮眼了。

離九沉下臉,粗聲大喝:

“既知該死,還不速速讓開!”

花家小廝讓出了一條路。

裴府的四轅馬車在岸上早候著多時了。

裴謹之帶著她下了船,大搖大擺地從迎親隊伍前走過,離九留在了畫舫,沒跟上來。

下人挑開馬車轎簾,扶著裴謹之上車。

桑晚識趣地候在馬車旁。

轎簾放下。

半晌,裴謹之的聲音飄出來:

“磨蹭什麼,難道還要本世子親自來扶你上車不成?”

下人們驚呆地看向桑晚,立刻又掀開了轎簾,請她上車。

桑晚不可置信。

這是讓她同乘?

狗東西,會有這麼好心?

她還在猶豫,轎子傳來了兩聲咳嗽。

桑晚識相,立刻提起衣裙踏上馬車。

外頭冷,她不會為難自己的。

夜風裹著寒意刮過她鬢間的發絲,她聽到了花全在罵她:

“做妾的福氣不想要,反倒是去做了奴,真是個下賤胚子。”

“可不是,果真是妓子生的賤種。”

一幹花家小廝稀稀落落地笑出了聲。

他們恨死了桑晚,恨不得將她碾進塵土,再跺上幾腳。

今晚一通白忙活,沒得賞錢不說,回去還得挨老爺懲罰,都是這個賤蹄子害的。

桑晚本想當自己聾了,可他們罵得實在太難聽。

她轉頭望著花全,挑眉一笑:

“這福氣給你要不要?你去個勢,想怎麼伺候你們老爺都行。”

“哦,也未必要割掉那二兩東西,保不齊你們員外好這口呢!”

花全氣得跳腳:“你…!”

桑晚朝他做了個鬼臉,速速鑽進馬車。

花家小廝拉住了想揍人的管事。

“全爺全爺,別上了這丫頭當!”

“她這是仗著有人撐腰呢!”

“咱得罪不起!等改明兒人玩厭了,咱們再好好收拾她!”

“就是!那可是出了名的瘋子。”

“指不定明日就被扔河裏喂魚!”

“走,回去向老爺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