懾人的老虎不在,央嫵鬆快得很,一覺睡到臨近正午,聽見外間有人敲門才懶懶起身。
“誰呀?”
央嫵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快速換好衣服開門。
門外立著一個梳著雙髻的小丫鬟,朝央嫵福了福身,柔聲細語道:“小郎君,有位娘子要見您,奴讓她先在二樓雅間候著了,上來問問您是否要見?”
央嫵一頭霧水:“娘子?什麼樣的娘子?她有沒有說因何事而來?”
那小丫鬟搖搖頭,回道:“那位娘子沒說具體什麼事,但她的樣貌生得極好,說郎君您是她的救命恩人。”
樣貌生得極好的娘子……
央嫵腦海中立馬浮現出蘭如月的容顏來。
那日她替蘭如月止了鴻飛偷襲,勉強也算是能擔個“救命恩人”的稱號吧?
蘭將軍主動上門來拜訪,央嫵自知沒有那麼大的臉麵讓人家久等,忙道:“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下去迎她!”
“哦,好……”
小丫鬟的話音未落,麵前的房門就砰地一聲關上了。
裴昱明這幾日在外,央嫵比往日惰怠,桌上雜物任其放著不清。
手忙腳亂洗漱一番,央嫵在鏡子前左右轉轉檢查儀容儀表,確定整潔幹淨後,又回身收好被子,換了桌上裝飾,這才重新開門。
“走吧,帶我去見那位娘子。”
“好,郎君隨我來。”
二樓空間由屏風隔開,那丫鬟領著央嫵至靠窗的一處雅座,站在窗前遠眺的背影挺立,裙裝也蓋不住她的颯爽。
她沐在光中回首,綻開如花笑顏:“來了?央……央公子。”
引路的丫鬟退下,隻餘央嫵與蘭如月單獨相處。
央嫵心中緊張,垂在身邊的手不安地捏著衣角,條件反射性要回個福身禮,半蹲到一半又手忙腳亂換成男子揖手禮。
蘭如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別害怕,我又不會吃了你。”
央嫵尷尬地笑笑,她知道蘭如月平易近人,可畢竟有主子奴才的區別,沒有主動落座在蘭如月對麵,微微彎著腰請示道:“蘭娘子來此,是找郎君議事嗎?”
蘭如月倒是十分自如,聳了聳肩道:“不是啊,郎君這幾日與謝庭時在外呢,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
“嗯,是啊,我來看看你的身體恢複得如何,瞧你這灰頭土臉的模樣,是不是沒好好吃藥?”
央嫵被人關心,受寵若驚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謝娘子掛懷,奴婢臉上這是故意抹髒的,這幾日按時服用娘子的藥方,身體已恢複無虞。”
“你不必與我這樣見外,我們也算過命的交情了,私下不用自稱奴婢。”
蘭如月笑得溫和,央嫵放鬆不少,點頭應下:“是。”
怪不得蘭如月能與裴昱明相交甚好呢,說話也相似,裴昱明也特許她自稱“我”即可。
央嫵盛情道:“這裏人雜,娘子要不要與同我去樓上?”
“好啊。”
蘭如月起身跟隨央嫵上樓,隨口打趣道:“聽小謝說,玉公子出門在外也不肯委屈自己,住處奢靡至極,他卻隻能住簡陋的營帳,為此小謝十分不平,今日我倒要看看這位玉公子的住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