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迷迷糊糊睡去的景雲夕,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砸醒,穿好衣服忍痛下床開門:“張嫂?”
平日和藹的老傭人張嫂,此時沒有絲毫的慈愛,冷著一張臉公事公辦地開口:“小小姐,老爺有請。”目光始終沒落在她的麵龐,仿佛連看她一眼都髒了自己。
心底揚起不好的預感,沒有開口問發生了什麼,卻猜到一星半點。
當看到客廳裏那端坐的幾人,三堂會審般沉悶嚴肅的氣氛,景雲夕愈加肯定了心裏的猜測。
沒有看高傲美豔的大姐和一旁環著雙臂的母親,景雲夕努力保持和平常一樣的笑容,走近坐在主位的老者,恭敬地喚了聲:“爺爺。”
年近80依舊精神矍鑠的老人家,拍著椅子扶手,怒極道:“你還知道你是景家人!”
“在你做那些不要臉的事情時,可否顧忌下家族的名聲!”
心頭一記重擊,景雲夕不可置信地後退一步,本就蒼白的小臉愈加蒼白。
從來沒想過,會從最疼愛自己的爺爺口中聽到這些話。發生了那些事情,她還沒向他訴說委屈訴說傷痛,卻被一直敬愛喜歡的爺爺如此對待,給她本就受傷的心更加痛擊。
微微晃了下身軀,景雲夕顫著唇申辯:“爺爺,不是你想的那樣!”
一旁的大姐早已揚起諷刺的紅唇,抖開手裏尚未印發出去的報紙,邁步上前:“不是那樣又是哪樣?小妹,在家在學校你一直是不用讓人操心的孩子,可不能因為成年了就做出如此過分的事吧?”
幾乎占據了半頁的版麵大圖,赫然是她站在酒店房間外衣衫不整的模樣,脖間臂間的吻痕清晰可見,昭示著眾人她剛剛做完什麼苟且之事。
大大的黑色標題刺痛她的眼:名門景家小女,成人禮上耐不住寂寞與野男人偷歡。
景雲夕拚命地搖著頭,幾欲將下唇咬破,帶著哭腔地焦急地道:“爺爺,你聽我說,我……”
“把她給我趕出景家!”老人家拄著拐杖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從此刻起,景雲夕不再是景家的人!”
“爺爺!”一聲悲愴的淒喊響徹大廳。
美豔的大姐揚起一邊唇角,得逞地望著癱坐在地的人:“來人,送景雲夕出門。”
廳中的三人得意地交換了個眼神,笑望著被保鏢丟出門外的柔弱女子,她的痛哭似乎成了他們耳中最美的交響樂。
“爺爺,你們放我進去,我要找我爺爺!”景雲夕無力地扒著院落的鐵柵欄,嗓音沙啞地完全聽不出她本來甜美的音色。
任她怎麼央求,裏麵的人都充耳不聞,無動於衷。
“爺爺……”一陣眩暈感襲來,景雲夕搖搖欲墜的身軀慢慢滑落在地。
美豔的大姐望著門外的人,紅唇揚起無情的弧度:“把她丟遠點。”
“是,大小姐。”
以後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小妹,我已經手下留情放你一條生路了,隻要你不再回景家……
雲層漸漸聚集,沉悶的雷聲愈來愈大,大有暴雨臨門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