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人,皇上的病。。。”皇後端坐在椅子上,手中絞著金絲薄帕,一臉擔憂的望著楊鬆齡。
楊鬆齡小心翼翼的將皇帝的手放入被子裏,默不作聲的跪在一旁。垂眸說道:“娘娘,皇上的病。。。”
“咳咳咳咳。。。”一隻蒼白的手疲倦探出金鈴珠簾,無力的擺了擺。
皇後娘娘見狀,臉色泛白的長大了嘴巴,昨日,皇帝還沒有這樣虛弱。莞爾,她緩緩站起,對著塌側,輕輕俯身。垂下了眼簾,小聲說道:“皇上,臣妾告退。”
“嗯。。。”
皇後娘娘慢慢站起,向侍從們擺了擺手。拖著長長的裙子緩步走向殿外,一眾侍從如魚貫慢慢湧出宣龍宮。碩大的宮殿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楊鬆齡麵不改色的跪在一旁,不時抬起墨藍色的袖子擦擦額頭上的汗滴。
“鬆齡。”榻上的人沙啞著聲音,不曾睜眼般的夢囈。
楊鬆齡本就跪著的身軀,再度壓低了頭顱。對著榻上的人,沉聲的說:“皇上,下官在。”
皇帝緩緩的睜開眼簾,深邃的瞳孔泛著黃色的光,蠟黃的臉龐噴著火熱的氣息。他抬起一隻有手撐住身體,慢慢坐在榻上。楊鬆齡見狀,臉色泛白。搖頭阻止:“皇上,萬萬不可。”
皇帝聞言大怒,胸口劇烈的起伏。眉似冷光的望著楊鬆齡,嗬斥:“這點病算什麼?朕是天子!當年塞外出征的時候。。。”還不待說下去,喘息聲更加嚴重。眸子裏的光暗淡下來,他雙手扶著楠木,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怎麼會呢?”
楊鬆齡不敢怠慢,徑直走到皇上身邊,右手成拳重重的敲在皇上的脊背上。半晌,皇帝抬起右手。皺眉歎息:“哎。。。罷了。。。罷了。。。縱是天子也逃脫不了命運啊。。。”楊鬆齡俯下了身子,不敢答話。
鏗鏘有力的步伐從殿外傳來,南宮樂帶著一隊侍從急急的從殿外趕來。冰冷的眸子閃出狠辣的目光,看著榻上的皇帝。抿緊了唇角,雙眉皺成了一個川子。臉頰騰起紅色的光芒,灼燒著禦醫大臣的眼,重重的點了點頭。
“兒臣參見父王。”一眾侍從跟著太子鏗鏘有力的跪在地上,南宮樂不曾抬頭,刀削的臉龐不見任何表情。
皇帝的嘴角一揚,哈哈大笑:“我兒長大了,大晏的以後都有希望!”說罷,點頭看著楊大人。
楊大人低頭頷首,退到一旁。隨聲附和:“是,皇上。太子殿下德高望重。”
南宮樂心潮澎湃,一手扯著朝服的下擺,緩緩的從地上站起,對著皇帝的目光。一臉擔憂:“父王,你感覺好些了麼?”
皇帝蠟黃的臉沒有絲毫變化,看著南宮樂,點了點頭。慢慢的站起,托著南宮樂的胳膊。一步一步走向書案。目光炯炯的說:“從今日起,所有的國事都交給你處理。”
南宮樂聞言頓了頓身形,剛要拒絕。皇帝豁然抬起右手,打斷了南宮樂的話語,繼續說道:“後宮佳麗三千,子嗣卻少。皇子除你就隻有三個,而你便是最聰穎的那一個。如若哪天,朕撒手人寰。。。。”
南宮樂雙眉緊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鏗鏘有力的說:“父王,不要說下去了。”
皇帝點了點頭,蒼老的臉頰頹唐起來。半晌,喃喃自語:“這遺詔還沒有。。。朕怕啊。”
南宮樂心裏咯噔一聲,如果說沒有遺詔,那麼左相,豈不是殺錯了?王子瑤一早就知道了,那麼。。。那麼。。。想到這裏,南宮樂的臉上浸滿了汗水。默不作聲的握了握拳頭,不甘的搖了搖頭。沉聲說道:“父王,你放心吧,兒臣定不負眾望。”語畢,恭敬的叩了三個響頭。頭也不回的率一眾侍從走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