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秦琮雪原發生的事情之後,東方辰便不再讓王子瑤隨意走動了。連續七天,王子瑤都躺在房間的軟榻上,身體上的傷已然好的差不多。前幾日,炎老也來看過。通過她這幾天的觀察,東方辰府內並沒有什麼內奸。至於那日的黑衣人,她心中狐疑了很久。
難道還會有人打一個落魄皇族後裔的主意麼?不過,看著這個碩大的山莊,如若是為了錢的話,也說不定。兵荒馬亂的年代,就是有那麼一群人,為了能夠活著,不擇手段。
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輕輕推開。王子瑤側目望去,留白一個人站在門口。緊咬著嘴唇,樣貌幾位窘迫,王子瑤嘴角一揚,沉聲問道:“怎麼了?”
留白扭扭捏捏走到一邊的茶幾上,麵對王子瑤擔憂的目光,小聲的說道:“後天是炎老的壽辰。”
王子瑤大驚,這炎老也算是自己的一個救命恩人。可是,留白怎麼這種樣子,難道炎老有什麼難言之隱。
她緩緩的從榻上站起,走向留白的身邊。沉聲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麼?”
留白雙眸暗淡下去,長袍在瘦削的身子上略顯單薄。他看著王子瑤的眼,輕聲說道:“我想去街上給炎老買點東西,可是公子爺不許。”
王子瑤恍然大悟,如若是因為上次的事情那也情有可原,但是,如果單單是為了上次那事情,難道一輩子都不能離開山莊?她莞爾一笑,嘴角一彎。笑著說道:“我去跟東方辰說說吧。”
卿南閣中,清一色的木質地板。走起路來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木製的房梁之上,掛著一個個紅色的燈籠。這是王子瑤第一次領略山莊夜晚的景色,留白默不作聲的跟在王子瑤身後。
“公子,你仔細想想吧。這一批藥材是送往大晏帝國軍隊的。”
“真的要我親自去押送?”
“可是,這莊子裏有你能放心的人麼?”
王子瑤的腳駐在原地,大晏帝國軍隊,不應該在都城麼?難道他們出征了?她伸出纖細的雙手輕輕推開了房門。
東方辰白皙的臉頰更為蒼白,炎老見狀,起身恢複了正色。弓身說道:“公子,老奴告退了。”
王子瑤麵色通紅,實在感覺有些尷尬。她看著東方辰,試探著說道:“東方,後天是炎老的誕辰。”
東方辰點了點頭,蒼白的臉頰抽搐了一下。他緩緩閉上了眼睛,沉聲說道:“我知道的,他的誕辰,也是我父王的忌日。”王子瑤回頭對留白使了個顏色,他點了點頭,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她緩緩上前,坐在東方辰的對麵。清澈的眼神掃著東方辰的雙眼,沉聲說道:“以前的事情,發生了便不可逆轉。而今,我們要做的是如何活下去。”
東方辰堅定的目光在燭光下閃爍著犀利的光芒,他狠狠的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好,我們一起。”
王子瑤見狀,苦澀的笑容浮在臉上。抬手蓋過蒼白的臉頰。沉聲說道:“明日,出去采購點東西吧。”說罷,她起身離開了房間。
月色漸漸暗去,偶爾會傳來幾聲鴿子的叫聲。王子瑤知道,東方辰明麵是做藥材生意,實則是為了軍隊籌備糧餉。她乖乖的臥在榻上,清瘦的鎖骨隨呼吸一起一伏。沒一會的功夫,房間裏便傳來了輕輕的鼾聲。
“篤篤篤……”王子瑤聞聲睜開了眼睛,刺目的陽光傾瀉而來,她皺了皺眉頭,抬手擋住了強烈的光芒。
一個女子出現在門口,這女子麵目極其妖嬈。不似婢女,也不似下人。她俏生生的站在門口,手捧著一件嫣紅的長裙。恭敬的說道:“姑娘,公子喚我來服侍您。”
王子瑤臉頰一紅,尷尬的笑了笑,抬眸說道:“放那吧,我自己來。”
不到半個時辰,三人便出現在熱鬧的市井上。王子瑤笑意妍妍的看著遠處的人群,竟發現好似有什麼節目。她高高興興的走上前去,東方辰見狀,趕緊跟在後麵。
人群中,一個衣衫襤褸的孩子瑟瑟發抖的坐在地上。他的前麵,站著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那壯漢手裏拿著皮鞭,一鞭一鞭的抽在孩子的臉上,孩子隻是緊咬著雙唇,並未發出一絲聲響。那大漢更加生氣,雙手掐腰站在一旁。大聲怒罵:“媽的!我看你膽肥了!在怡華院你還敢偷跑!看我不抽死你!”說罷,他繼續揮舞著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