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警察趕到。
因為附近路段監控年久失修,沒有拍攝到事發畫麵,隻能派出了大量的警員,首先在附近山中開始了搜索。
漆黑的山裏,伸手不見五指,隻有手電筒的光芒在四處探照,呼喚聲此起彼伏。
葉唯心也在其中,她打著手電,在林中艱難前行,不停的喊著皮皮的名字,喊到嗓子都徹底嘶啞。
“皮皮,皮……啊!”
一道荊棘劃破了她的衣袖,疼的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事吧?”
幾步開外,陸時寒注意到了,於是快步走過來,先是扶著她坐下,然後查看她的傷。
她的胳膊也被荊棘刺破了,染紅了白色的襯衫袖子。
他果斷從自己的襯衫上撕下了一塊布條,蹙著眉頭,為葉唯心做包紮。
“忍著點。”
“嘶……”
陸時寒手上動作停頓了一下,昏暗的光亮裏,他的臉上寫滿了緊張。
“弄疼你了?”
葉唯心搖頭,搖了搖唇說,“我沒事,你繼續吧。”
包紮好後,陸時寒抬手摸了摸她滿是汗珠的臉,見到她泛著血絲的眼睛和滿是疲憊的眉宇,心頭不禁一疼。
“你看起來很累,我讓管家先送你回去休息。”
“不可以!”葉唯心倔強地說,“皮皮還沒有找到,我怎麼能睡得著。還不知道綁走他的是什麼人,如果欺負甚至傷害他的話……”
她說不下去了,隻有在眸子裏打著轉的淚花,不知何時就會流下來。
雖然皮皮是傅茜那女人的孩子,可不知怎麼的,從當初見第一眼起,她就很喜歡,甚至有種莫名的親近感。
平日裏,皮皮隻是喊她“葉阿姨”,可二人的感情,實際上卻早和母子一樣親了。
眼下皮皮被人劫走,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她又怎麼能不著急,不痛心?
見到她堅持,陸時寒知道勸不聽,便不勸了。
“那你留下,多休息一會兒。”
話還沒說完,葉唯心就扶著樹枝,強撐著站起,一頭紮進了黑暗的密林之中。
“皮皮,皮皮!”
“我是葉阿姨,你聽到了嗎皮皮?”
陸時寒望著那瘦弱的身影,眼中與生俱來的寒意,漸漸被融化,就連眉梢都不禁柔軟了下來。
忽地,他瞳孔猛烈地跳動了一下,邁開大步追過去。
因為,葉唯心當著他的眼前,身子晃了一晃,就那樣一頭栽倒下去。
“心心!”
他單膝跪地,將葉唯心扶起攬在懷裏,大聲地喚著,“葉唯心你醒醒,振作一點!”
葉唯心隻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一陣頭暈目眩。
她還能感受到男人隔著衣服傳來的溫暖,她想睜開眼睛,可是不管再努力,都睜不開。
她昏迷了過去。
一旁,茂密的樹枝被人用撥開,灰頭土臉的張洛恒打著手電找過來。
“怎麼了,表哥……心心她怎麼了?!”
陸時寒緊擰著眉頭,也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累的,額頭上已是大汗淋漓。
“她昏倒了。快,叫人!”
……
這一昏,葉唯心睡了很久。
“嘩!”地一聲,窗簾被拉開,被亮光照一下,葉唯心濃密的睫毛顫了顫。
她悠悠睜開了眼睛。
床前站著一個身影,他的背後是一片暖黃色的夕陽餘暉,逆光中,看不清臉。
葉唯心微微眯起了眼睛,“阿寒?”
回答她的,是一道年輕又帶著明顯嘲弄的聲線。
“嗬,心心姐,你就這麼想念陸時寒,就連從昏迷中醒來,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他?”
“咯噔”一聲,葉唯心的心猛地一沉。
這聲音……
男人微微地向她傾身,漸漸的,趙子林那張清雋的臉近在咫尺。
“這下,心心姐應該能看清了吧?”
葉唯心嚇得不輕,幾乎是掙紮著起身,畏懼地向後挪去。
然而,她沒留意到自己的手上紮著吊針,這一動,吊針刺的更深,疼的她快掉下眼淚來。
“趙,趙子林……你為什麼在這裏?”
她語氣有些嘶啞,還有些抖顫,又緊張地環顧四望,大喊著,“阿寒,阿寒!”
“別喊了。”
趙子林收回了身子,雙手插在白色西裝褲的口袋裏,聲音好聽又慵懶,“他的兒子丟了,這會兒正找著呢,哪裏有時間管心心姐你的死活?”
“趙子林,你想幹什麼,又要把我抓回F市嗎?”她的身子不住地後縮,就像是隻警惕的兔子,“我可警告你,這裏是醫院,我會叫的!”
趙子林看著她,她眼中的無助和害怕,讓他覺得非常有趣。
“別擔心,心心姐,我不想對你怎麼樣,隻是單純來看看你罷了。對了……”
說著,他抬手看了一眼,“據護士說,你昏迷到現在,已經有十三個小時了。不過你醒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