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梅玉遇險
中國濱海,渤海之濱。一座寧靜,美麗的城市。
一個偏僻的海灣,風掀著海浪拍打著沙灘……
白風開著一輛黑色的轎車,他的旁邊是輕鬆自若的晏飛,今天的晏飛穿著青色的西裝,雪白的襯衫,一副寬大的墨鏡,嘴角是一絲驕傲的微笑。
“交貨的時候要注意兩點,第一:對方吃貨,雖然和我們打交道的人都有一定的關係,可是人心難測,更何況交易的數額巨大,難免有貪婪之心,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嘛……”白風不緊不慢地開著車,他也戴著一副墨鏡,眼角警惕地注意著沙灘上,一邊對晏飛說。
“別人想吃我晏飛,不可能!如果我想吃別人,容易!”晏飛平靜地看了白風一眼,胸有成竹地說,聲音雖然不大,每一個字卻非常有力。
白風相信晏飛有這個能力,否則,他就不會和晏飛搭檔了。
“可是我們做這種買賣必須小心!小心!還是小心!”白風絲毫不敢大意。
晏飛點了點頭:“我會小心。”
“第二:我們必須小心警察,任何時候,任何地點。而且,最好不能和警察發生正麵的衝突,在內地,我們和他們衝突的時候,武器處於下風。關鍵的時候,舍棄貨物,錢財,隻要人能夠安全,就能夠重來。”白風繼續說。
晏飛點了點頭,隨意問了句:“在老家,我們的武器怎麼樣?”
“在老家沒有警察,隻有軍隊,而軍隊主要的任務就是護送這些東西。”白風微微一笑,用手輕輕地拍了拍兩人之間的一個密碼箱。
遠遠的,兩人就看見沙灘上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一個人靠在車門前,眼望大海,另兩個人坐在車裏,一個一手把著方向盤,另一個貼在車窗上望。
“就是他們嗎?”晏飛問。
白風點了點頭,卻並沒有靠過去,而是繼續向前開出兩公裏,仔細地查看了一下,說:“他們選擇的位置不錯,沙灘上視線開闊,而且有三條路可以逃走。即使有警察出現,要想在很短的時間內把三條路都控製住,需要不少的警力。”
“警察也是人,如果警察要來,總不會從天而降吧?”晏飛不以為然。
“有些警察,比你想象之中的還要厲害,就如白水河市的公安局長東方劍,他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白風神色凝重地說。
“我聽說,有人懸賞一百萬要東方劍的人頭?有沒有這回事?”晏飛忽然想起了這件事情,忙問。
“有。”白風立刻回答說。
“能不能聯係上買家?”晏飛繼續問。
“你想做?”白風看著前方,淡淡一笑。
“一百萬可以做。”晏飛認真地說。
“其實還有一個人的腦袋也值一百萬,隻是這個人已經死了。”白風又笑了,笑得意味深長。
“誰呀?”晏飛好奇地問。
“楊江,就是東方劍的好兄弟,曾經是江城公安局副局長,也是做我們這行兄弟最討厭的人之一。”白風悠悠地說。
“你殺的嗎?你把那一百萬賺到手了嗎?”晏飛疑惑地問。
“其實殺一個人很容易,關鍵是殺了人之後要不給自己留下麻煩。”白風不置可否。
“以後把這個介紹給我。”晏飛不能問他是怎麼把楊江殺的。
“有機會再說。”
白風繼續在附近轉了好幾個圈子,才把車停在沙灘上的車前麵。
“小心!”
晏飛什麼也沒有說,提著密碼箱,不慌不忙地走了過去,那輛黑色的小車沒有熄火,一個粗矮,留著小胡子,戴著墨鏡的黑色西裝男人看到晏飛之後從車上下來,那個一直站在車門前的男子轉過身來,一隻手插在西裝裏麵,冷冷的,一動不動。
晏飛知道他的西裝裏麵是一把槍。他們也害怕別人吃貨。
黑色西裝,戴墨鏡的男人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時間一分不差,其中一個迎了上去,問了句:“兄弟從何而來?”
“南亞叢林眼鏡蛇。”晏飛冷冷地說。
“家裏兄弟可好?”墨鏡男人繼續問。
“今年收成減半。”晏飛回答說。
“貨帶來了嗎?”
“錢呢?”
站在轎車門前的黑色西裝男人不慌不忙地從轎車裏提出一個密碼箱,兩個密碼箱並對放在一起,一起打開之後,相互轉了過來,晏飛的密碼箱裏是一包包白色的粉末,黑西裝男人的密碼箱裏是一捆捆美鈔。
黑西裝男人驗過貨,晏飛驗過鈔票,雙方滿意地笑了笑,各自上了自己的車。在對方的車走出了幾百米,白風的車還一動沒動。
“怎麼還不走?”晏飛疑惑地問道。
“等路太平了才能走!”白風的話音剛落,遠處,三麵的公路上忽然出現了大批的警車,已經完全擋住了去路。一輛車頂上的大喇叭響起威嚴的聲音:“我們是濱海公安局的,我們懷疑你們進行毒品交易,立刻停車接受檢查,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投降,否則,死路一條……”
十幾個全副武裝的警察,不是普通的警察,而是特警,他們從車上跳下來,手裏都持有衝鋒槍,頭上戴著頭罩,隻露出一雙銳利的眼睛,他們占據了有利的位置。
前麵的車想衝過去,有三輛警察的車從三個方向如閃電一般衝了出來,把那一輛車夾在中間,一刹那,砰砰砰!一陣槍響,然後是一些警察從警車裏跳出來,把那輛轎車團團圍住……
大批的警察和警車從三個方向迅速地圍了上來。
“衝出去!”晏飛一聲吼,一隻手已經把腰上的刺刀握住。
而白風卻顯得異常地平靜:“我們還有一條退路可走……”他的車也一直發動著,猛地加大油門,車吼叫著,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方向,衝向大海。
“跳,丟下錢,一直往前遊!”白風喝了一聲。
在車衝進大海的那一瞬間,兩個人跳出車,拚命地往前遊去。
海麵上傳來快艇的馬達聲……
一天之後,深夜的白水河市,燈火璀璨。
公安局,局長辦公室,東方劍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然後把還有一大半截的香煙按熄在煙灰缸裏,歉意地對坐在他對麵的梅玉笑了笑,他現在和梅玉在緊急討論案情。
梅玉的麵前是筆記本電腦,電腦的屏幕是“神劍行動”高層負責人的討論會,梅玉和東方劍是負責白水河片區的,他們得到了重大的消息:“神劍行動”不久前在濱海取得了重大成果,繳獲海洛因6500克,美金140餘萬,但是有兩個毒販逃走,三名毒販斃命。現在已經查明,三個死亡的毒販是韓國金山組的成員,他們是以旅遊的幌子進入中國國境,但是毒品交易之後用什麼辦法帶出中國國境已經無法得知。逃跑的毒販有一個是東南亞國際販毒代因集團手下得力幹將,綽號快刀,常用名字:白風。另一個年輕人姓名不詳。
“這一次行動的重大勝利,是我們打入代因集團內部,代號‘蒼狼一號’的情報準確,斬斷了代因集團的一隻魔爪,但是我們,卻有了重大的失誤。這一次的毒品是經過白水河市輸送到濱海的,而且,白風一直隱藏在白水河市,他的車從白水河城出發之後雖然一直處於我們的密切監視之中,但是在最關鍵的時候,他卻能全身而逃。這說明,我們的對手,是非常狡猾,非常厲害的。”東方劍嚴肅地對梅玉說。
梅玉點點頭:“看來我們在清水的行動是正確的,可以確定,李媛和晏飛是‘代因’販毒集團的小角色,他們出現的目的就是吸引我們的注意,在我們對他們采取行動的時候,他們卻用另一種方法把毒品運到白水河市,再運到了濱海,這一切,我們都一無所知,我們究竟在哪裏出了差錯?”
東方劍沉默,他也想不通,不過他肯定地說:“我有一個預感,那個叫白風的人還會回到白水河市!”
“為什麼?”梅玉平靜地問了句。
“因為我感覺到他是衝我來的。”東方劍說,他說的時候,眼神有些迷離,仿佛回到了久遠的從前。
從會議室出來,梅玉了解了一下暗中監視李媛和晏飛的情況,李媛一直都在,隻是這兩天居然不見了晏飛。雖然他們隻是一些小角色,要引出躲藏在他們後麵的大人物,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如果晏飛和李媛隻算小角色,那麼兩人後麵的大人物都有哪些?而且,潛伏在代因集團內部的‘蒼狼一號’,這個人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女人,如果是一個男人,應該是一個英俊瀟灑的男人吧?還需要有聰明的頭腦,還要有勇敢……
像晏飛一樣!
梅玉忽然驚呆了,為什麼我總想起這個男人?難道,我是真的喜歡上了他?我怎麼能喜歡一個流氓?一個毒販?
可是,沒有事實可以證明他是一個毒販啊!
我為什麼要替他開脫呢?
臨江別墅。天剛剛黑。梅玉從別墅的圍牆翻了過去,她已經確定了李媛在這裏的一幢樓房,她要到這裏來看看這裏麵究竟有什麼秘密。
輕易地躲開了幾個巡邏的保安,梅玉已經到了李媛的樓房前,大門是很精致的鎖,顯然是不能輕易打開的,不過二樓上的幾道門就尋常多了,梅玉敏捷地爬上二樓,打開一道小門,進了裏麵。二樓有一個主臥室,臥室裏有一張巨大的床,然後就是一些名貴的家具,臥室外麵還有一個陽台,陽台也很寬大,上麵擺著一些花草,還有兩棵枝繁葉茂的發財樹。
梅玉在臥室裏和其他的房間裏仔細地查找了一遍,沒有一點自己需要的線索,唯一能說明的是這個地方是李媛和一個男人秘密幽會的地方。李媛沒有結婚,和一個男人可以名正言順,但是現在他們卻偷偷摸摸,這隻能說那個男人有所顧忌。
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一樓的很多房間基本是空置,廚房的冰箱裏有很多飲料,卻根本沒有動過,所以梅玉斷定,這裏隻有那張床才是經常用的。
梅玉還在一樓的時候,她聽到大門鑰匙扭動的聲音,她立刻上了二樓,進了臥室,站在陽台邊的發財樹旁邊。那棵樹很茂盛,更何況又靠在陽台邊,如果不是很留心,一般是不會發現的。
一個人直接上了二樓臥室,他甚至到陽台上望了一眼,然後坐在臥室的大床上,一邊解開自己的西裝領帶,脫下自己的褲子,僅僅穿了條褲衩,梅玉悄悄地從窗子往裏麵看了一眼,白白的一身肥肉,這個肥胖男人拿起電話不耐煩地嚷:“你還有多久?怎麼搞的,要我等你?”然後他氣勢洶洶地掛了電話,一屁股坐在床上,梅玉很清楚地聽到席夢思床墊深深地陷了下去的聲音。
幾分鍾,樓下有人進來了,然後是一個女人的高跟鞋清脆地敲打樓梯的聲音,梅玉不用看也知道是李媛來了,她悄悄地按下了自己的一部手機錄音鍵……
“老頭,今天怎麼來得這麼快呀?”李媛笑嘻嘻地問。
“是你辦事情的效率太低了,居然讓白水河市副市長在這裏等你,浪費了大好的時間。”這個男人居然是白水河市常務副市長張雲嵐,張雲嵐故意板起麵孔,嚴肅地說。
“好大的架子!”李媛說。
“一人之下,幾十萬人之上,架子能不大嗎?”張雲嵐說。
李媛“噗嗤”一笑。
“快點,時間緊迫。”張雲嵐說。
“張副市長真忙呀!日理萬機,在百忙之中騰出時間來陪小女子,小女子受寵若驚呀!”李媛繃緊了臉,嘲諷地說。
“不要鬧了,寶貝。”張雲嵐笑嘻嘻地說。
“你根本沒有把我當成過一個女人,而是把我當成一個發泄的機器,想要的時候就要,不想要的時候就一腳踢開,我們女人為什麼這麼命苦呀。”李媛幽幽地歎息了一聲。
“哎呀!寶貝,今天怎麼啦?”張雲嵐慌了手腳,“在我的心中,你就是天上唯一的月亮。”
“哼!男人都是最會說謊話的東西。”李媛哀怨地說。
“我不是東西。”張雲嵐要哄她開心,忙保證,“寶貝,誰惹你不高興了,給我說,老子收拾他,老子堂堂一個副市長,收拾個人還不容易。”
“真的?”李媛破涕為笑。
“難道還有假?”張雲嵐大包大攬地說。
“是不是你副市長要管很多事情呀?”李媛不動聲色地問。
“是啊!該管的我管,不該管的我也可以管。”張雲嵐拍著胸膛說。
“公安局長你能管嗎?”李媛忽然問。
“隻要他違法我就敢管,”張雲嵐說,“他得罪你了?還是向你索賄賂了?告訴我,我整死他。”
“這些天歡樂園酒店裏來了很多販賣毒品的家夥,你們公安局這些天沒有什麼重大的任務?把他們一網打盡?”李媛眼睛一眨說。
“隻要我一個招呼,要抓他們還不容易,如果那樣,會影響你酒店的生意,何必和錢過意不去?”張雲嵐沉吟了下,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