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歸來科英機大的途中,景熔一路都是歸心似箭。
落地的第一時間他就想去找井玉澤,結果一抬頭,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風風火火地趕來了。
“叔,你沒事吧!”景熔的眉目一喜。
“我沒事。”井玉澤朝著景熔的時候笑得溫和,等視線落向後方,所有的溫柔都頃刻間煙消雲散,隻留下了屬於雷鷹軍至高統帥的極度威嚴。
這樣的威壓如果落在普通人身上恐怕早就已經抖成了篩子,泉滅正麵對上的時候依舊一派淡然,低低地“喲”了一聲,驚歎道:“這麼長的時間沒見,你還沒老呢。”
井玉澤將來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冷笑:“你倒是滄桑了不少,怎麼眾盜團已經落魄得連夥食費都出不起了嗎?”
“我落魄?”泉滅反唇相譏,“我要落魄的話,今天估計都沒人過來給你們雷鷹軍的人收屍了。”
井玉澤挑眉:“哦?是嗎?”
周圍的氣壓隨著兩人的四目相對而明顯地低沉了很多,導致兩邊遠遠跟來的其他人都紛紛地停下了腳步。
一時間,所有人連大氣都沒再敢出上一口。
景熔這個位置剛好處在風頭浪尖,夾在兩人當中,一時間來回看著雙方那看彼此極度不爽的神態,也是啞然:“……一見麵就吵架,原來你們的關係那麼好的嗎?”
“你從哪裏看出來我們感情好的?”泉滅被這一句話給氣笑了,舉起手直勾勾地指了指井玉澤,“他,就是這個雷鷹軍的陰險小人,在大當家犧牲之後居然連真實身份都不願意告訴你。就這,你居然還叫他一聲‘叔’?”
井玉澤的眉心已經擰了起來:“麻煩回去熟讀目前的星際律法再來質疑我的做法,你想成為景熔成長路上的絆腳石嗎?”
泉滅:“絆腳石?怎麼的,我們星際海盜還上不去台麵了?”
井玉澤輕笑:“你覺得呢?”
這樣輕描淡寫的語調終於是把泉滅給激怒了,眼見就想當麵拔刀,跟井玉澤一起過來的雷鷹軍小隊們頓時也一個個如臨大敵。
倒是井玉澤在這幅一觸即發的狀態下緩緩地擺了擺手,示意衛隊將兵械收起來,非但沒有回避,反而緩緩地邁步朝前走了一步:“你確定想要在這個地方砍我嗎?”
泉滅看了看旁邊的景熔,嘴角頓時壓到了極致。
猙獰的刀疤狠狠地一抖,到底還是將刀重重地塞了回去。
刀刃劃過的時候,發出了一陣刺耳的聲響。
景熔也是被這陣仗給弄得很是頭大,無力地扶了扶額:“連我都知道,現在好像不是鬧內訌的時候吧。兩位,你們不要再吵啦。”
根據以前所了解的一切,他一直以來隻知道父母之間情深似海、濃情蜜意的,怎麼也沒想到眼前的現實卻告訴他,這兩邊的後援團居然是這麼的劍拔弩張、水火不容。
雖然說自古以來都是兵匪不兩立,可現在的情況根本就是連好好說話都完全做不到嘛!
景熔感到一個頭兩個大,隻能求助地看向莫風和。
知心執事到底還是貼心,適時地站了出來:“危急關頭,兩位,要不要先回去再說?”
井玉澤掃了莫風和一眼,看起來心情也有些複雜:“是我大意了,居然沒有想到,你跟眾盜團那邊也有關係。”
莫風和微微一笑:“都是為了主人好。”
泉滅嗤笑:“怎麼的,這麼看不上星際海盜,看樣子我們這次也省得來幫忙了。走了走了,你們吃好玩好,我先帶著兄弟們回去了。”
說完就作勢要走,結果沒邁開腳步就已經被人伸手攔住了。
泉滅瞥了一眼井玉澤,挑眉:“什麼意思?瞧不上我們還想讓我們幫忙?”
井玉澤語調依舊淡然:“從我本人的角度,確實對你們毫無好感,但是以雷鷹軍統帥的身份,我必須承認,這一次也誠摯地希望你們能夠留下幫忙。”
泉滅看著井玉澤的眼神一瞬間變幻了數次,才終於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說真的,我真是,從未見過有你這麼厚顏無恥的人!”
井玉澤微微一笑:“隻要願意支援,我隨便你罵。”
*
今天景熔覺得自己又在叔身上學到了很多。
比如說大丈夫能屈能伸,比如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再比如說人至無恥則無敵。
泉滅到底還是跟著一起回去了指揮部。
他起初就是不放心景熔安全才特意過來幫忙的,本來也沒有做過要走的打算,進了指揮部的時候就在所有人瞠目結舌的視線下一屁股坐上了井玉澤的專屬座椅,吊兒郎當地靠在那裏,還是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嘴臉。
井玉澤掃了一眼也沒多說什麼,直接拋出了問題:“這一次,帶了多少機語者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