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眼,便是瞧見了蕭翎靠在床榻上,長發被窗外的微風浮起,臉色略顯蒼白,卻也是美的。
三姑娘就是個美的驚心動魄的。
劉嬤嬤便是有些垂了頭了,但是卻還是將手上的一張請帖遞給了錦娘:“三姑娘,太太遣我來給您帶過來一張請帖。”
蕭翎卻是波瀾不驚的靠著,她是聽見了的,可是卻是不說話。
錦娘卻是沒有接那請帖。
錦娘雖說隻是一個小丫鬟,但是也是知道禮數的,她也是知道,一個奴婢,沒有經過主子的傳喚,是不能進來的。
可是劉嬤嬤進來了。
所以,錦娘拉開了一點距離,目光冷冷的瞧著那劉嬤嬤。
劉嬤嬤臉上邊有點掛不住了。
沒想到三姑娘竟然是這樣一幅態度,原本以為三姑娘也是曉得自己的身份的。
“三姑娘,老奴今日將這帖子送來,便也是要歸去了,大太太可是等著老奴呢。”
這話說的,好像是在用大太太的名號出來壓著蕭翎一樣。
錦娘便是怒聲說道:“好生沒理的奴婢,仗著自己是個什麼身份了,姑娘是個主子,你怎的如此說話?”
倒是劉嬤嬤,波瀾不驚的嘿嘿笑著說道:“都是奴婢的,你怎的搶在主子開口之前言語了?”
便是說,錦娘也是同樣搶了蕭翎的話兒,也是個沒規矩的。
錦娘臉色便是白了下來,想要張口說話,便又是忍了下去。
她也是逾越了。
蕭翎這時卻是抬起了頭,瞧了一眼那劉嬤嬤,說道:“劉嬤嬤所言甚是。”
劉嬤嬤便是驚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蕭翎說道:“當真有這樣誅心的奴婢,怕也是不能留了。”
錦娘便是怕了,立刻跪下來,說道:“姑娘,奴婢,奴婢——”
蕭翎擺擺手,說道:“既然如此,那邊去和母親說一說吧,這樣欺壓主子的奴婢當真是誅心的很,太少見了。”
又說:“母親怕也是不能留的。”
劉嬤嬤一聽這話,便是滲出了一些冷汗來。
一定要說的話,這也是自己的罪過。
最開始若不是她這樣從外間裏肆無忌憚的衝進來,怕也不會有後麵的事情,輪起來,錦娘也是忠心護主子。
而自己,才是那個從頭到尾最該打殺的。
“姑娘說的是哪裏話,是奴婢逾越了。”
劉嬤嬤也是個聰明的,最起碼,劉嬤嬤懂得什麼時候應該收斂。
瞧著三姑娘這個樣子,雖然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一些落寞,但是卻也是容不得別人欺壓上頭上來的。
見三姑娘沒說話,劉嬤嬤便是陪著小心的說道:“這是太太今兒給您哪來的一張請帖,說是城南劉家的一個姨娘的帖子,請姑娘去瞧瞧她家的埋怨春光。”
蕭翎便是瞧了那嬤嬤一眼。
那劉嬤嬤一直都陪著小心,看蕭翎看她,也便是繼續點頭哈腰的笑著。
“那便是麻煩劉嬤嬤了。”
蕭翎便是垂了眼睛,然後瞧了一眼錦娘。
錦娘便是心領神會了,隻是錦娘還是有些不情願,畢竟這嬤嬤沒個禮數,怎的還是要如此?
見蕭翎的態度,錦娘卻也是不情願的塞給了那嬤嬤一些碎銅板,說道:“嬤嬤一路小心著。”
劉嬤嬤便是臉上笑開花兒了:“好說,好說。”
等著劉嬤嬤走了,錦娘才將那帖子遞給蕭翎。
蕭翎拿來瞧了一眼,便是微微皺眉。
不因為別的,便是因為這帖子的規格,竟然是下給連理的規格。
連理便是指,兩家人都是有了相同的意思了,然後讓自家的孩子見一麵。
倒是有幾分變相的要給自家孩子相親的意思了。
看來,陳氏是真的按捺不住了。
蕭翎便是又想了想。
城南劉家。
還是城南劉家的一個姨娘。
按照規格來看,應當是姨娘的庶子。
但是,也是個男丁。
城南劉家是個銅錢味兒很重的地兒,蕭翎是聽說過的,一家子都是經商的,不過,雖說是經商的,卻也是極其厲害的。
否則,怎麼能說服陳氏呢?
城南劉家素有賢明,雖說是個商家,但是卻是特別會打感情牌,每年到了大旱大澇的時候,便會帶著全家老小出去送糧食之類的。
或者是捐錢捐物,就算每年風調雨順,到了初一十五,也會帶著家眷,去外麵,給街道上的一些個乞丐送東西。
這已經成了城南劉家的一種風俗了。
在民間的口碑極好,所以,劉家在上頭也是吃的比較開的。
像是地方的一些官吏,見了劉家的人,總是要開一些小道兒的,而劉家,雖然是在著一些地方吃得開,但是要是到了京城,還是要低調幾分。
劉家差就差在了身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