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要比試的是“藝”。
才藝表演無非是女紅,詩畫,歌舞,棋藝等,大殿正中,宮人們已陸續把樂器抬出來,繡屏,文房四寶,還有案幾,應有盡有。
表演,開始了。
“最先表演的是——左丞相之女,柳依然。”宮人唱道。
柳依然走到了大殿中央,行了禮,便開始表演了。她表演的是白鶴舞,優雅聖潔,發間一朵火紅的牡丹更襯她一副姣好的容顏;白裙隨形而舞,別致不俗。
“第二位是,右丞相之女,歐陽晴。”
紅木案幾前,薰香輕繚,華衣成雪,映襯得女子的麵容愈發的平淡,不過骨子裏的傲氣卻濃烈,素手輕點,動作優雅,慢點快提,眨眼便繪成了一幅圖《鬆竹梅歲寒三友圖》。
歐陽晴長相平凡,但是這畫技卻是一流,鬆竹梅的傲骨之氣躍然於白色的宣紙上,鮮明奪目,三株獨秀。
“第三位是,太尉蘇逸聞之女,蘇淸莉。”
蘇淸莉表演的是驚鴻舞,她今日所穿的華衣,紅、金雙色絲線交織盤錯,水袖寬大,逶迤拖地,一舞如浮雲,飄逸流淌。
點,挑,推,旋轉,飛舞。
果然不愧為驚鴻舞,美不勝收,不見人影,隻見舞動的花朵,盛開得妖嬈。
一舞落,眾人鼓掌。
接下來,是禦史大夫沈毅城之女,素有第一美人之稱的沈箐箐。
沈箐菁表演的乃是棋藝,玲瓏棋局,能者少之又少,可是此女不但能擺棋,還能解棋,玲瓏四方,瞬息萬變,才情兼備,不愧是第一才女,品貌更是一等的風流。
笛聲悠揚婉轉,是肖瑤的《碧陵汀》,先是溫柔舒緩極了的調子,如同絲綢輕撫著人們的心,然而突如其來的便有流水般的音符歡快地流淌出來,高音像清晨的黃鸝婉轉地歌唱,中音如山間的精靈在峽穀間飛翔,低音如古廟內的洪鍾一般明亮。大幅度的跨越像小鹿一樣輕盈地飛躍,緊湊的整齊的連音又好似春風吹過大地般舒暢。一曲終了,所有王公大臣們都沉浸在音樂的海洋,無法自拔……
許久之後,眾女皆已表演完畢,隻剩下了蘇晚晚和夏夜還未表演。而夏夜卻又不知何時不見其蹤影,於是,便隻有蘇晚晚上場了。
蘇晚晚所表演的是她最拿手的長綾舞。
抬手,曲腿,扭腰,頂跨,她快速地舞動著,白色的長綾在空中飛揚,淺藍衣裙蹁躚翻舞,看得人們入了迷。
眾人看著這舞蹈,似乎覺得有什麼東西從遠處緩緩傳來,似是琴聲,愈來愈近,愈來愈清晰;卻是不見其彈奏之人。
聽著這悠揚的琴聲,蘇晚晚也不禁陶醉起來,踩著這樂聲旋舞。
然而眾人的心卻早已不在這舞上了,紛紛豎起了耳朵,傾聽著這似是飄渺,卻又異常清晰的琴聲。
時間似是過了許久許久,大殿之外,遠遠望見一個女子,懷抱木琴,緩步而來。
這女子便是夏夜。
此時的她,紫衣裹身,墨綾飄揚,再配上她麵上的淡紫色妝容,現出了她另一番妖嬈魅惑的氣質。
大家都看得呆了。月無殤、月清恒和雲焰更是目不轉睛地望著她,眼底是滿滿的癡迷和愛戀。
夏夜依舊微微低著頭,走進大殿,倚著一根柱子盤膝而坐,素手撫琴。
那琴聲空靈寂然,如同小橋流水一般,淙淙流淌,久經不絕……
眾人全都沉浸在琴音中,迷失了自我。
就連殿外的鳥兒、蝴蝶都不知何時飛到了殿內,傾聽這絕世之聲。
越來越多的鳥兒圍繞過來,卻寂靜得如入無人之地,人們連呼吸聲都不敢過重,生怕驚擾了這美妙的音樂。
咚——
最後一個音落地。
夏夜站起了身來,抱著琴,向著眾人,微微俯身:“此曲名為《荷塘月色》,借恒王妃之舞,獻上此曲。”
好一個“借花獻佛”!
雖然是借他人之手獻曲,但也不能不說這不是一個高招。